加上今天,已经是五天、整整五天,他统共就喝了两碗粥,这是一个正值成长期少年该有的饭量吗?!这还没算对方将他绑到这里前路上耗费的时间。
要不是柴诸出门前知道自己要赴的很可能是场鸿门宴,特意提前吃了个够饱,他还指不定能不能撑到“霍兄”那一碗救命粥呢!
总之这会儿,在眼都快冒绿光的柴诸跟前摆了一桌子吃的,对面再笑吟吟地道上一句“吃吧”,柴诸恍惚这两个字是从自己心底发出的呐喊,下意识的就照着做了。
等他捞起离他最近的那碗汤水、呼哧呼哧喝了半碗之后,被本能踢到一边的理智才慢吞吞地重新上线。
柴诸:“……”
他僵硬地、好像锈掉的链条一样一下一顿地放下手里的碗。
对面的人也在进食,他正以一个品茶的姿势端着手里的粥碗,一口一口细品,但是偏又看出好似对手里的东西毫无在意,柴诸明明确信这人这两天吃的比他还少。
当然,酒不算……
见柴诸停下、那人也抬头看过来。
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柴诸竟隐约从其中看出几分霍言的影子。
柴诸:!
他连忙把这个可怕的想法从脑中晃出去。
霍兄那可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一粥之恩”,没齿难忘。
日后霍兄若是想通了,真愿意在他们柴家寄卖字画,他愿意只抽一成的利。
连忙把这个想法摇出脑外,再看时,对面人脸上的笑容就只剩下阴险了。
“吃吧,”那人轻飘飘道,“就里面真的下了毒,你也救不过来了。还不如做个饱死鬼。”
柴诸:!!
柴诸震惊又控诉地瞪视着对面文士,眼神里的意思大抵可以被译为“你看着人模狗样的,竟然下毒?!”
但是震惊控诉完了之后,又觉得这人的话果真十分有道理。
活都活不了了,那比起做个饿死鬼来,当然做个饱死鬼更合算。
于是,柴诸一时吃得更没有心理负担。
严介见状,却忍不住笑。
和柴襄锦不一样,柴家这小子还真怪有意思的。
他想着,气息却一时有些不稳,低低地呛咳起来,好半天才勉强平复了下来,实在是这些年作践自己的身体作践得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