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今晚就住下,这是我的产业,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安心住着,等明日一早,我就带你们去官府,只要登记在册,你这门糟糕的婚事就算了解了,至于皇宫那边……”
凤绯池领着主仆二人到客栈,安排了天字号房间后,对沈汐禾道,“这事是他南宫凛不对,皇上是明君,不会因为他是王爷就庇护他,实在不行——你可以找皇后,皇后最看不惯南宫凛,你要是找她,保证她闹得南宫凛不敢不乖乖和离交还你的嫁妆。”
他压低声音,出了个不得不说很绝的主意。
是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皇后巴不得南宫凛不好过,好给她的儿子铺路,所以如果叫皇后知道这事,她只会闹大宠妾灭妻这桩丑闻,叫南宫凛下不来台。
到时候,皇上就算不同意,也得同意。免得被言官戳脊梁骨说教子无方。
沈汐禾不由得深深看了眼面前看着不靠谱但却考虑周到的凤绯池,郑重其事地福身行了一礼。
“多谢小侯爷,等我恢复自由身,必会报答你的恩情。”
一向都是被贵女避而远之的凤绯池,哪里见过有正经女子向他行这么郑重的礼?
当即往后退了两步,忙嬉皮笑脸地掩饰他的失态,“没事没事,我别的没有,就是钱多!你尽管住,不需要你报答,就是别想不开,不要因为南宫凛有眼无珠而惩罚自个儿。”
沈汐禾微微愣怔了下,想不开?
她看着眼前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少年,这下才明白,他说了一路无聊的笑话是为何。
原是怕她会寻短见。
这个位面的凤绯池有点傻精傻精的,沈汐禾没忍住,便露出今晚第一个清浅的笑,朝他点点头,然后进了房中,小玉恭敬地和凤绯池打过招呼才关上房门。
等门关上了,凤绯池不禁摸了摸鼻梁,脑子里都是刚刚那个清淡的笑容。
心跳有些快,随即却又叹了声,当初那个鲜衣怒马,英姿飒爽的国公大小姐,到底是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这,他一边下楼一边嘀咕地骂了句,“这个南宫凛,可惜了小爷没个一官半职的,要不然就狠狠参他一本了!”
他说着,下楼和掌柜的知会了一声,“楼上天字号房的,你好好伺候着,她们是姑娘家脸皮薄,你就让人自己一日三餐送上去,哦,买点好吃的,用最好的茶……”
见掌柜看他的眼神不对,凤绯池眉头一挑,俊美的脸上带着狐疑,“做什么这么盯着爷?爷的吩咐都听见了没!”
掌柜似乎并不怕这位混世魔王,只戏谑,“小的听见了,只是太吃惊了,东家也会心疼姑娘了。”
他带着善意的调侃,但凤绯池却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急了,“这话以后不得乱说,尤其是在沈姑娘面前,知道吗!”
凶巴巴的小侯爷,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在掌柜不解的神色中,他又无奈地嘟囔——
“没得把爷和南宫凛那起子混账沦为一类了,爷帮她可不是图人什么,行了,天快亮了,再不回去,老家伙又要揍我了。”
凤绯池嘀嘀咕咕地摇着头,转着他腰间的玉佩,背影看起来好不风流洒脱。
老侯爷夫妇老来得子,对凤绯池这个独生子当眼珠子似的护着,直到前些年,侯夫人病重故了,老侯爷看着十几岁了还在外头斗蛐胡闹的独子,才蓦然想起来,该管教下了。
但这小侯爷都定性了,俗话说三岁看到老,等老侯爷想管教劣迹斑斑的小侯爷时,后者已经寻思着怎么接管侯夫人留下的嫁妆了。
结果一来二去的,还真给他折腾出了点名堂来。
老侯爷见他真的文不成武不就,既不想建功立业也不想考取功名,索性让他在京中做他的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