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是真的高,骨架也大,挺拔的身躯站在一群南方人里,明晃晃高出了一个头。
邱白颠颠儿地跑了过去,很想给老攻一个大大的拥抱,可碍于人多就只能偷偷用手肘蹭蹭周远的腰。
周远不着痕迹地用胳膊夹了一下他的手臂,转瞬就松开,隐秘得像是在搞什么奇怪的接头暗号。
他接过邱白的行李,沉甸甸一个大包,坠着他的手往下压。他诧异地看了一眼,邱白抿着嘴乐,也不告诉他。
两人上了车,周远是后买的票,所以和邱白不在一个车厢。他先把邱白送到床位上去,然后问上铺的人能不能换个床。
那位置躺着个三十多岁的瘦弱男人,听见有人敲自己的床。一睁眼看见个大个子站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一脸凶相,吓得忙不迭答应了,拿着周远给的车票就去了另一个车厢。
邱白在下边乐得不行,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你干啥吓唬别人?”
周远一使劲儿把行李扔到上铺,然后坐在邱白旁边,“我没吓他。”表情和语气都非常无辜。
让邱白立刻想起了昨天喝醉的周远小朋友。
他揶揄地问:“你昨天喝多了,记得吗?”
周远从包里掏水杯,摇摇头,表示自己断片了。
邱白顿时遗憾地叹气,他拍拍周远的肩膀,“太可惜了,你昨天特别可爱,乖得像个小宝宝。”
正在喝水的周远动作一顿,神情有点僵硬。心想,一点也不可惜,他全都记得。
周远并没有断片,他做的蠢事,说的蠢话,全部都在今早醒来时,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滚动播放。以至于他坐在床上,怀疑了五分钟的人生,然后决定再也不要喝酒。
这么丢人的事,他才不会跟邱白承认。
二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到清水村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刚一推开院门,就看见周奶奶正端着食盆喂鸡。
“我来我来,您快去歇着。”邱白把东西塞给周远,几步跑过去夺过周奶奶手中的盆。
“回来啦!”周奶奶笑,“我都喂完了,别忙活了,先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