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远哥儿打电话回来说有事,晚些回来。”周奶奶说:“对了,我还做了长寿面呢,等着啊。”
周奶奶到厨房煮面,看出邱白有些意兴阑珊,一边烧水一边暗骂周远臭小子,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早点回来。
长寿面是一整根面条堆了一小碗,邱白一口气把面条都吃掉,两腮鼓鼓对周奶奶竖了个大拇指。
吃晚饭,陪着周奶奶看了会儿电视,邱白就回房间了,他窝在单人沙发上看书,等着周远回来,谁想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夜,邱白感觉身子腾空而起,好像有人抱着他。鼻尖闻到熟悉的味道,他埋头往男人胸膛上拱了拱,黏黏糊糊地埋怨,“你怎么才回来?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没有。”周远无奈道,他声音有些哑,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邱白这才睁开惺忪的眼,透过昏黄的床头灯,看见男人下巴上有一圈淡青色的胡渣,抬手摸了摸:“很累吗?把我放下来吧。”
“不累。”周远亲亲邱白的脸,磁哑的嗓音钻进邱白耳朵里,“抱你去洗澡,嗯?”
浴室里热气蒸腾,缭绕着上升,镜子和瓷砖上都铺满了水雾。
淅淅沥沥的水声不断响起,周远岔开两条长腿斜靠在浴缸边缘,热腾腾的水泡得他浑身舒坦,一天的疲累都被蒸出来,英俊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懒散和倦怠。
邱白坐在男人腿间撩水玩,抬头便看见周远在闭目养神。他有些心疼,周远经营着那么大一家公司一定非常累,可惜他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抬手去揉男人的眉心,又像小猫一样去含弄凸起的性感喉结。
周远低声笑了下,喉结颤动,邱白觉得自己的口舌好像都被震到了,连带着身上都麻酥酥的。
周远握住邱白的腰往上颠了颠,让他跨坐在自己大腿上,赤裸的肌肤紧密相贴。
氤氲的雾气间,漂浮着丝丝灼热的气息。
感受到那处的滚烫硕大,邱白抿了抿唇,有点害羞地把脸埋在男人颈窝里。可想象中的事情迟迟没来,耳边响起了男人平缓的呼吸声。
周远就这样抱着他睡着了,邱白心中疼惜,便一动不动由男人抱着,让他安稳地睡一会儿。
直到浴缸里的水凉了下来,邱白才轻轻叫醒周远,让他回卧室去睡。
卧室的床头上有一份文件,邱白一手擦头发,一手拿起来随意翻看了两眼,目光骤然凝固,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是一份财产转让文件,文件上表明,周远的所有财产,包括“远白”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一千零五十二万的可支配私人资金,以及名下的所有房子、车,全部转移到了邱白名下。
生效日期正是今天。
这也是周远为什么很晚才回来的原因,他从半年前就一直在联系律师做财产清查、公证,办理各种法律文件,直到今天,才把所有程序走完。
邱白看着文件久久无法回神,周远从背后抱住他,下巴垫在他颈侧,笑道:“从今往后,我就要给我的宝贝儿打工了,你可要养我啊。”
邱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从这份文件生效起,周远辛辛苦苦打拼了十几年的“远白”就此姓了邱,周远再想动用公司的任何一笔钱,都得经过邱白签字同意。
不仅如此,周远的私产也都归了邱白所有,这个男人从千万富翁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邱白嗓子干涩,几乎说不出话来。他转身望向周远,眼神复杂,艰涩道:“你为什么…”
周远堵住他的唇,把他要说的话都吃进嘴里。
然后把人按在胸口,“我的钱就是你的,我愿意。”
邱白靠在他胸膛上,听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声声心跳,恍然记起,当初在清水村的时候,周远卖收音机赚到了第一笔钱后也是这么说的。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我都爱你如斯。
这句他们永远也无法听到的婚礼上的誓词,被男人数十年如一日的践行着。
仔细想来,周远从未对邱白说过“我爱你”,却说了好多次“我愿意”,而每一份“我愿意”的背后,都是周远那一颗沉甸甸的真心。
霎时间,邱白泪如雨下。
泪水濡湿了男人睡衣的前襟,他无奈地给邱白擦眼泪,“别哭了,给你个宝贝。”
邱白趴在男人胸口哭得抽抽噎噎,根本没听见。直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他的手被捏住,随后从无名指处传来冰凉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