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梁骨断裂的声音,以及修士的惨叫声一齐响彻云霄。惊得在场稍微年幼些的修士,纷纷倒退几步,满脸写着不敢置信。
踩断了对方的鼻梁骨之后,洛月明很明显得感觉到神清气爽起来。暗道,还是当个坏人痛快。
倘若是个纯粹的好人,成天到晚都得端着,稍微有些行差踏错,就跟白纸上面一点黑墨一般,刺眼得很。旁人对这种人的评价,往往都是极为惋惜的,长叹一句不思进取,自甘堕落,诸如此类的。
要是个纯粹的坏人,那就截然不同了。反正都是坏人了,不管行出什么恶事,好像都是理所当然,恶又没有什么底线。倘若一旦心软,做了什么好事,那么旁人的评价就是洗心革面,改过自新。
又或者是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啊,总之就是黑纸上面一点白,也极为显眼招摇。
洛月明从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特别了不得的人物,也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凡事问心无愧而已。是非功过,都留给后人去评判,他朝若是能与大师兄同留青史,那便是二人结为道侣的婚契了。
“住手!何等孽畜,胆敢在此猖狂?还不束手就擒!”
一道灵力打了过来,洛月明冷哼一声,借着大师兄的灵力,侧身一避,随意将身下的修士,当个什么玩意儿似的,往旁边一踢。回眸便见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十七八个比较年长的修士。
瞧着应该是仙门三十六宗的宗主,或者是长老之类。有的白胡子都有了,瞧着年纪倒是不小。
不过洛月明一个都不认识,暗道,看来修真界这是要赶尽杀绝了,不仅派了成千上万的修士,千里迢迢来此地围剿,还来了这般多的宗主。
这些宗主当中,也有不少惜才的,按辈分来算,也算是谢霜华的叔叔伯伯辈,寻常同柳宗师相识,也能说上几句话。
当即便苦口婆心地劝他,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又或者是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不过让洛月明觉得很郁闷的是,好像从大闹天剑宗到此刻为止,所有人都在劝大师兄回头是岸,可都没有人过来劝他回头是岸的。
此前,柳宗师也一口一声,要大师兄就地诛杀他。或者是什么,就地诛杀洛月明,生擒谢霜华。
原来,自己当真就是那种街头卖的大白菜,三文钱一大捆的,根本不值钱。生与死也无人在意。
反而受柳仪景所迫,现如今人不人,妖不妖的,早就不知名节二字为何物了。
谢霜华听罢,竟冷笑着摇了摇头,同众宗主道:“并非是洛月明胁迫我,他也并未对我下过什么mí • hún汤。是我自愿与他同修的。此前,算是我没有说清楚”
其实,要按心魔的想法,这事不应该是他的错,要怪就怪另一个谢霜华,早与洛月明有了道侣之实,却迟迟不肯给他道侣之名。这才让洛月明无端受了许多委屈。
眼下,他既不是那个瞻前顾后,白衣玄发,谪仙一般的天剑宗首座弟子,自然不在意这些东西。
他唯一在意的,放在心尖上护着的,不肯让人伤了一丝一毫的人,从始至终,只有洛月明一个人。
“……我与洛月明之间早已结为了道侣,从今往后,谁辱他,就是辱我,谁敢伤他一分一毫,我必十倍,百倍,千倍奉还!绝不手下留情!”
此话一出,满场轩然。
虽然在场的修士们或多或少都听到了传言,但多半都将信将疑。
毕竟修真界谁人不知谢霜华修的是无情道,早已摒弃了七情六欲,一剑斩断了红尘。因此,多半觉得他是一时受狐妖的迷惑,这才失控之下,犯下这般弥天大罪。
如今骤然听见他当众承认,许多修士叹道:“听听,看来谢霜华真的疯了!”
“这狐妖厉害,将人迷惑至此,必定不是普通的狐妖,大家小心些,千万别让这狐妖沾上了,否则我等道心不稳,一身修为就此毁于一旦!”
“可惜谢霜华一身修为,算是彻底毁在这贱人手里了!”
洛月明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周围人在说什么,天与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与大师兄。
反反复复回响着大师兄的话,就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了两个人的关系,这是让洛月明始料未及的,以至于,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下意识唤了句师兄。
“月明,不怕,只要有我一口气在,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保你安然无恙!”
谢霜华将人护在身后,右手一翻,长剑入手,剑指着左右道:“废话少说,今日我必要带洛月明离开此地,谁敢阻拦,就且问我手里的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