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次他被大师兄按住了狠狠欺负,也是这样的。
可问题来了,这里是柳宗师的寝殿,里头的人势必就是柳宗师了。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干那种事情。
洛月明的脸皮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暗骂了几句,悄悄贴至门边,用手指头在纸糊的门上抠个小洞,满脸好奇地望了过去。
才一凑近,肩膀就被大师兄猛然拍了一下。洛月明以为大师兄是不许他偷觑,正要理直气壮地给他罗列原因,就见大师兄指了指旁边的窗户,用唇语道:“去那里。”
洛月明这才瞧见,窗户没关严,露出一条缝隙来。
琢磨着,偷看的风险实在太大了,要是能附身在什么东西上,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去,那才不容易打草惊蛇。
冷不丁想到什么,洛月明赶紧从乾坤袋里掏出两张空白的黄符来,咬破手指,以指为笔,以血为墨,胡乱画了一通,然后叠成三角的形状,一张吞入口中。
一张往大师兄的手心里一塞,洛月明忙压低声儿道:“大师兄,你在此地哪里都不要去,我去去就来,这个是隐身符,为了安全起见,我画了两张,一张子符,我方才已经吞咽下去了。一张母符,你给我收好。我若在里面遇见了危险,母符就会自动燃烧,大师兄就赶紧进去救我。”
话音刚落,洛月明的身体就渐渐透明起来。
谢霜华刚要说这太危险了,哪知小师弟已经轻推窗户,打外头往里面翻,那窗户甚小,小师弟也分外有能耐,宛如灵蛇一般,嗖的一下就钻了进去。
如此急不可耐,谢霜华估摸着,小师弟可能赶着上门看戏去了。
一入寝殿,迎面就是一股浓郁的檀香,还夹杂着几分甜腻的气味。
殿内安静得很,一切如常,整洁得一尘不染,瞧着不像有打斗过的痕迹。
只是隐约能听见呼哧呼哧的喘气,洛月明仗着自己吞了隐身符,在殿内寻了一圈,结果一无所获,连个鬼影都没有。
那喘气声断断续续的,若隐若现听不真切。洛月明屏息凝气,竖着耳朵听了片刻,终于发觉声音是打床底下传出来的。
惊疑这床下面势必有古怪,便跪在床沿上胡乱摸索,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机关。
发出轻微的轰隆声,那床板立马就凹陷下来,露出一条深长的小道来。
洛月明暗道,正经人谁会在房间里挖个秘道出来,一看就有古怪。遂顺势往秘道里一滑,眼前一片漆黑。
耳边响起簌簌的风声,不一会儿就脚踏了实地,直接到底了。
洛月明才一抬眸望去,心里立马咯噔一声,这才知晓原来此前在柳仪景设下的幻境里,所看见的地牢都是真的。
怪不得大师兄自幼在天剑宗长大,竟然也不知幻境里的地牢是什么地方,敢情被柳宗师藏在了床底下,除非同他共寝,否则谁会发现床板下的秘道。
周围光线昏暗,到处都是一片潮湿的腥气,洛月明对地牢不敢兴趣,才一下来,那呼哧呼哧的喘气,又清晰了几分。
寻着声音找了过去,入目是一具白花花的皮肉,此刻正不着寸缕地被人束缚在一张石床上。
脖颈还有四肢都被粗重漆黑的锁链套住,长发铺在面上,让人一时半会儿瞧不清对方的真实容貌。
方才那呼哧呼哧的声音,就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洛月明偏头躲开不该看的地方,凑进去仔细一瞧,对方的嘴里也装了个套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将唇齿撑到极致,根本就合不拢,中间是空的,自洛月明的角度望过去,都能清晰瞧见深不可测的甬道,以及时不时颤缩的红壁。
“这该不会是柳仪景罢?这么惨的?”
洛月明的面色复杂,刚要抬手拨开对方面上覆的乱发,就听见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当即就作贼心虚地满秘室乱窜,还试图找个地方躲起来,冷不丁想起来,自己现在隐身了。别人看不见他。
洛月明这才松了口气,再一回转过神,那脚步声近在咫尺了。
入目便是一身玄衣的柳仪景。他的面容清俊苍白,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男女共体的美貌,在修真界一骑绝尘。
只是肤色很白,唇色寡淡,狭长的双眸漆黑深邃,微微一眯,就拢成一条浓墨重彩的长线来。整个人显得非常阴柔。
手里还执着柳宗师的折扇,一入秘室,就抬手将石门放下了。
洛月明心道,我滴个乖乖,既然石床上束缚着的人不是柳仪景,那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