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父是一个面皮白净戴着眼镜的知识分子,在家具厂里当会计,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其实经常会关紧门窗,在屋子里打骂越辞。
如果越辞身上的伤口被别人看见了,继父会抹一抹眼角的泪水,对邻居说:“这小孩老是改不掉偷东西的毛病,我是继父嘛,干什么都讨不了好,也舍不得打,只好让他妈妈来管教。”
用话语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温柔和善的好继父,越辞则是不识好人心的小白眼狼。
如果越辞晚上多吃了几口饭,或者家务没做好,继父就会把他关在漆黑的房间里关禁闭。
觉舟第一次见到越辞,就是在后者被关禁闭时。
小房间里一片黑暗,瘦弱的小男孩面无表情地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身上的衣服满是补丁,但是非常整洁。
他想死,但是不知道使用什么办法。
就在纠结如何死得痛快之际,越辞看到窗外有什么东西亮起来。
年幼时的觉舟举着手电筒,脚下垫着几块砖头,趴在窗外往房间里照。发现越辞在与自己对视后,觉舟丝毫没有偷窥别人的羞愧感,咧着牙笑起来。
小时候的觉舟被养得圆圆的,透着稚气的婴儿肥贴在玻璃窗上,一张嘴,就有浅浅白雾呵在玻璃上。
门牙还缺了一颗,前几天吃糖时弄掉的。
“你叫什么名字呀?”窗外的觉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