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脸色那样苍白，声音甚至有些无力，可是那双眼神落在了非飞的身上，却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酒瞬间就醒了，只觉得脊背发凉。
“秦粤理，照片，老屋……你越来越贴近真相，却迟迟不肯揭露出来，是为了什么？”沈燃撩起眼皮，他一字一句道，“因为你很清楚，你是靠着兄弟情才能在柏泽身边待下去，如果让他知道你对他不仅仅是兄弟情，恐怕他也会瞬间离你远远的吧？”
沈燃将非飞难以启齿的那份心思直接撕开，非飞下意识的要阻拦他，道，“我没有，我和他只是……”
“嗯？”沈燃歪了歪头，他眸光渐深，而后笑道，“舍不得荣华富贵和流量，又舍不得柏泽，你比我想象的更加纠结啊。”
非飞显然被气得不轻，他脸色带着异样的红色，死死咬牙道，“你懂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多爱柏泽，凭什么他会跟你在一起，凭什么！”
“所以无论是热搜还是综艺，你都在威胁我。”沈燃问道，“你到底想要达到什么效果呢？逼我们分手？可是现在的情况，我们和分手有区别吗？”
“你不配！”大抵是酒喝得上头，非飞的脖颈到脸几乎通红一片，他睁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怨恨的盯着沈燃，“你爱过柏泽吗？不，你根本没爱过他，我看得出来，你之所以跟他在一起，就是因为他是影帝，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明星，恐怕你连眼角余光都不会给他吧！你们这种……从泥潭里爬出来的，懂得什么是爱吗？你们配吗？”
话刚说完，非飞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沈燃的样子，双手捂脸低声哭泣道，“你根本不爱他，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为什么……你不过是爱他的影帝身份，可我才是真正爱他这个人啊。”
“我真的很好奇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沈燃都有些倦了，他低低的打了个哈欠之后，道，“一个连说清楚自己心意都做不到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不够爱？”
【999：宿主，你这是在激怒非飞，我觉得他已经在裂开的边缘了。】
【沈燃：他在自我感动，我只是告诉他现实而已。】
冬天外面下起了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在路灯微弱的灯光下飞舞，然后落在地上，被沿途而过的车辆碾碎。
“那你这个从头到尾就没说过实话的人，又算是什么呢？善意的谎言吗？别搞笑了。”非飞用力抹了把脸，他一字一句道，“柏泽最厌恶欺骗他的人，而你，就是从头到尾都在骗他，你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敢面对，每天披着一个公司包装的外衣，是不是连你自己都相信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了？哈哈哈笑死人了，你这个从阴沟里爬出来的老鼠，骗子。”
“所以？”沈燃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点嘶哑。
“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他的，这是你逼我的。”非飞似乎找到了沈燃的痛点，他使劲狠踩道，“我其实觉得他们很多人说的很对，你就是……没爹没妈的孤儿啊，谁都不要你了，做这样的孤儿一定很辛苦吧，在歧视里长大，所以看到柏泽就不择手段的靠上去了，他是你通向上流社会唯一的途径啊……”
“翻来覆去，也不过就是这些而已。”沈燃松开了抓着桌凳的手，道，“看来，你是一定要扒出我的过去了……”
“害怕了？”非飞嘲讽道，“如果你现在……”
不等非飞说完，沈燃便打断了他的话，他一手撑着额角，眸底掠过狠色，唇角略微带笑道，“没事，你告诉他吧……不过我保证，你的姓名会和我一起，从娱乐圈彻底消失掉。”
非飞本来准备拨通柏泽号码的手微微一顿，他转头看了眼沈燃，两人四目相对，沈燃笑的有些人畜无害的模样，“如果你查的真的非常仔细，不应该不知道我是怎么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吧，要试一试吗？”
有那么一瞬间，非飞感觉自己像是被藏在暗处的凶猛野兽盯上了，沈燃明明面上带笑，可眼底却是再也不加以掩饰的疯狂，非飞下意识的想要离他远点，却被沈燃一把攥住了手腕，他抬眸看着非飞，道，“我可以为了想要保护的东西，一直忍让，但是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保护的东西没有了，碎裂了……非飞，打破别人的梦境，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谁也逃不掉。”
他用力之大，几乎能听到非飞手腕传来令人牙酸的骨头挤压的声音，非飞终于忍不住痛呼了一声，沈燃这才松开了手。
非飞也不敢再在车上呆下去，即使外面大雪纷纷，他也慌忙从车上滚了下来，脚步不稳的往外面跑去，似乎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