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一些热水,给他擦擦身子。”江斐说着便抱着人继续往上走,在经过沈召灵堂的时候,他脚步稍稍顿了顿,微不可见的鞠了个躬。
【999:果然,有些时候,是具有灵魂上的压制的。】
【沈燃:你在说什么?】
【999:大舅子和弟婿之间的关系。】
【沈燃:???沈召和江斐吗?要这么说的话,的确有道理。】
江斐将沈燃抱上了楼后,为他褪下了衣衫,露出了几块擦伤的地方,他将沈燃放进浴缸里,小心翼翼的为他擦拭,又为他上药,解开了手腕的绷带,露出狰狞伤口,江斐眼里的心疼几乎是肉眼可见,但是当管家上来时,他眼中的那抹难过却瞬间消失不见了。
“小少爷的衣服送上来了,江总还有什么吩咐?”管家问道。
“不用了,你们都下去吧。”江斐说道。
“江总,今天是大少爷的头七,而且小少爷刚刚出院,就算您看在这个上面……我不问小少爷怎么会全身湿透的回来,也请您好好对待他。”管家压低了声音,道,“也许小少爷真的做错过一些事情,但是罪不至死,请您原谅。”
江斐并没有理会管家的话,他将沈燃的伤处上好药后,便用纱布和绷带包裹了起来,抱着这人上了床。
沈燃有些洁癖和强迫症,他的床单一直都是干净整洁的,即使几天不在家,房间依旧摆放的很好,江斐小心翼翼的将人放上去,为他盖上了被子,而后自己也去洗漱了一下后,便守在沈燃身边。
沈燃梦里似乎都很难过,他一直在掉眼泪,似乎是在哭,可是怎么也醒不来,江斐抬手摸了一下沈燃的额头,才发现这人发烧了,连忙打电话给了医生。
医生赶来的时候,沈燃的额头已经滚烫,整个人含糊不清的说这些胡话。
“我……哥哥……别走,我错了……”
“江斐……”
……
江斐即使离他这么近,都没听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可能是伤心过度,加之受了太大的刺激造成的。”医生看完了沈燃后,为他挂上了吊针,道,“我已经给他用过镇静的东西了,这几天还是得按时吃药,千万不能再刺激了,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是有一个限度的,如果超过了这个限度,一旦无法承受,头脑里紧绷的那根弦就会啪的一声断了,到时候,更加难处理。”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江斐问道。
【沈燃:这人有时候,是真的角度清奇,总是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东西。】
【999:这……有时候吧,人和狗,是两种生物。】
这次,沈燃觉得999的话非常有道理。
显然对于江斐的话,医生也很不能理解,他几乎是把江斐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道,“恕我直言,江总和小少爷之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人已经这样的,最坏的结果,其实就是死了,当然,如果您觉得生不如死才是最坏的结果,这也可以。”
这显然已经有些生气了,江斐垂眸看了眼脸色泛红,还在昏睡中的沈燃,片刻后才道,“他这样,什么时候能醒来?”
“大概明天吧,不过能受刺激到这种地步,而且我听说之前小少爷就有些不言不语了,这样看来,就算是明天醒了,只怕也会后遗症。”说着,医生下意识的看了眼江斐,他道,“对于这点,我必须要告诉您,如果小少爷已经有了自杀倾向,那么,再进一步的刺激,只会让他更加痛苦,更贴近死亡。”
“我知道了,多谢,林伯,送客。”江斐这样说着,转身进了屋子里,继续守在了沈燃的身边。
快要到早上的时候,沈燃的烧终于退了,江斐熬了一整夜,这才稍稍安心了一点,他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沈燃的额头,正对上沈燃睁开的眼睛,四目相对,沈燃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他看到是江斐后,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想要后退,却又突然想起来昏迷之前的事情,咬牙道,“你挖出来我哥的骨灰?你砸了他的骨灰!”
“终于肯好好说话了。”江斐眼底带着戏谑,他道,“不枉我照顾这么长时间。”
“我……”沈燃低咳了几声,不待他动作,便看到了江斐从一旁拿出了一个和昨夜一模一样的骨灰盒,他道,“昨晚拿错了,一手滑,结果砸到了地上,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就哭成了那个样子……你放心吧,你哥还在这里,他会陪着你的,你早点把身体养好,他也才能早点入土为安,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