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太快和轻松,以至于景非桐还有几分怀疑:“真的?”
舒令嘉笑了,道:“真的。”
他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被夺走的气运回来了”,其实之前那点余伤对他的影响已经非常轻微,但整个人就是说不出的不对劲,全身上下总感觉什么地方不自在。
现在那种莫名失去了什么的空落感终于消失了,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是个健康而完整的人。
景非桐定定看了舒令嘉片刻,也松口气笑了起来,他实在没按捺住,抬手用指尖轻轻拍了一下舒令嘉的脸。
虽然整件事情的过程可以说得上十分曲折坎坷,但舒令嘉这回总算摆脱了伴随他近三年的霉运,也算是这一次的大赢家。
何子濯的真面目在众人面前被揭穿,他也认回了亲生的父母兄弟,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气运。
如果不是魔魇的事情终究在心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一切可以说都非常完美了。
闲杂人等散去之后,魔族重新恢复了平静,见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迦玄这才将阎禹临终之前留下的那番话说了出来。
大家不知道还有此事,闻言都是听的一惊。
明绮沉吟道:“我不了解阎禹这个人,就直说了,他的话可信吗?是真的善意提醒,还是有什么目的的引导?”
景非桐道:“那莲纹紫金钵确实是师尊以前惯用的法器,但后来一次下山回来之后不久,我便没再见过了。我记得当时还询问过,但他只说是碰坏了边角,所以收起来了。”
他问舒令嘉:“小嘉,你后来见过吗?”
舒令嘉缓缓摇头。
迦玄道:“看来不管怎么说,这莲纹紫金钵一定是有问题的,我们应该及早寻到这件法器的下落。”
舒令嘉道:“最有可能的就是西天了。”
迦玄沉吟道:“景殿主,西天是你和嘉儿的师门,那么便由你们两个画张图纸出来,碧落宫和魔族各派几人一同前往搜查紫金钵的下落,你看如何?”
景非桐对于这件事自然没有意义,但比起紫金钵那种死物,他最担心的还是活生生跑掉的何子濯。
他看了看舒令嘉,犹豫了一下,依旧说道:“我看何子濯方才的状态,怕是一直以来,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魔根深种了,之前更加没能掌握到他新生的那股力量。现在应该各派联合发出追杀令,趁他没有完全适应之前一举击杀。否则……他日怕是要酿成大祸。”
迦玄闻言倒是十分赞同,但没敢立时答话,也看了舒令嘉一眼。
舒令嘉道:“你们不用都看我,我也觉得师兄说的在理。”
毕竟,这所谓什么“劫难”,“应劫之子”还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何子濯明显早已入魔,且言行十分偏激,他已经害了够多的人了,连带着整个门派也被搅和的一团糟,实在不能再放任下去。
整个修真界抱有这样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数。
何子濯之前满嘴都是除魔除魔,仿佛他所做的一切是都是为了对付魔魇而迫不得已,结果到头来,魔头竟是他自己。很多人当时都没反应过来。
等到离开魔族之后,大家乱纷纷一阵议论,才意识到是真的被耍了,而且何子濯这个人也瞬间由正道栋梁变成了他过去一直最想杀的那种危险分子。
总算转过弯来之后,各门各派都纷纷开始下令联合搜捕何子濯,只可惜暂时没有音讯。
当初以为阎禹是所有阴谋的制造者,除掉他就算是完事,然而千辛万苦地找到人之后,才发现,原来他只是一个开始。
何子濯本身修为高,当初又参加了不少铲除魔魇的活动,可以说是知己知彼,只要一天找不到他,所有人就都一天难以安心。
但仙门人心惶惶,气氛紧张,沉寂数百年的魔族却是难得的喜气。
魔皇出关之后,所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举族上下举办七天的欢庆活动,族人们每日宴饮享乐,使尽浑身解数表演歌舞,务必让欢乐传到每一个角落,迎接七王子顺利回家。
狐族作为贵客,跟着族长留了下来,也晕乎乎被拉着享受了一通。
青丘民风淳朴,享用的都是自酿的美酒,却远不如魔族的酒烈,狐狸们实在喝多了,便都忍不住现了原型。
一时间便见魔族的草地树林之间,处处都是各色醉醺醺的狐狸毛球,伴随着魔族的歌者舞者扭动身体,打滚雀跃,鸡骨头和杂毛随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