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从他们身上的光雾上滑落,溅在青石长板铺成的街道坑洼里面,晕出层层涟漪。
终于回到十方居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姜糖闹得有些累了,趴在傅灵均背上半困半醒的。被放到床上的时候,他也下意识的去抱傅灵均,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热乎乎的小脸蹭了蹭傅灵均的手:“道……侣。”
他们的衣服上都是姜糖的眼泪和鼻涕,还有倒洒的酒液。傅灵均伸手去扯姜糖的衣领,扯到一半,又用手拍了拍姜糖的脸;“可以自己换吗?”
姜糖抱着傅灵均撒娇:“不能……”
话是这么说着,可真当傅灵均三下五除二将他的外袍脱了下来,准备去脱他的里衣时,小狗勾又有些害羞了起来,抱着自己的领口不肯撒手。
“自、自己,穿……”他整个人缩成了一团,两只水汪汪的眼睛漾着流转的波澜。
傅灵均喉结轻滚,强忍住不去看姜糖的眼睛,将替换的衣裳放在了床头退了出去,拉上了窗幔。
醉意熏然的姜糖迟钝地坐在床上好半晌,才开始脱衣服。可是喝醉以后他的世界都是轻飘飘的,脑袋很重很重,他脱着脱着脑袋就磕在了床上,整个人扭成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
因为压着手了,他扯不下衣服,脱了好久都没成功,然后在里头哼哼唧唧的。
吵得傅灵均有些头疼。
过了好久,里面才弱弱的传来一声:“脱,不掉……”
折腾了半天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傅灵均帮他。
傅灵均拉开床幔,醉酒的小家伙不知道怎么的把自己拧成了一根麻花。他伸手去把人拽起来,而姜糖整个人就像是八爪鱼一样贴了上来。
他特别热,好像有人在他的体内点了把火,现在火焰已经开始燎原,将他的一切都燃烧了起来。
唯有靠近那股子新雪一般的冷香时,燥热的身体才能舒服一点。
快被烤熟的小八爪鱼将脑袋靠在傅灵均肩上,两条胳膊勾着傅灵均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酒香带着热气喷吐在瓷白的耳垂边,将瓷白抹上了鲜艳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