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地坚硬的戒指缓缓掠过温热的皮肤,直至停留在手指尽处,陶知越仍记得它摩擦指腹时酥麻的触感。
他有些恍神。
汽笛声已然远去,一切恢复了宁静,风里残留着远方的气息。
铁轨上的积雪像花一样绽开。
幻觉逝去,周身是真切的人间。
他小声道:“是戒指。”
霍燃便应声道:“是戒指。”
他的手还放在陶知越的口袋里,于是陶知越用戴着戒指的手去触碰他的指节。
“你怎么没有戴?”陶知越好奇道,“我还想摸一下戒指的花纹。”
“我的放在另一边的口袋里,等你给我戴。”霍燃补充道,“我选了一个特别的形状。如果是你去定制,你也会选的。”
大衣口袋里鼓鼓囊囊的,陶知越却并不想把手拿出来。
他留恋这里面满溢的温暖,想让人生中第一枚戒指久久地被两个人的气息包围。
陶知越可以想象手指交缠处那枚戒指的模样,在隐秘的黑暗里,闪着莹莹的光。
他没有想过霍燃会送戒指,因为他们从没有讨论过在国内尚未合法的婚姻。
对陶知越来说,他对未来最美好的想象,就是希望眼前的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
他不会去想那些虚无的规则束缚,或是难以避免的感情褪色,那些都与现在无关。
霍燃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轻声道:“你想猜它的形状吗?”
“有提示吗?”
“跟我们的相遇有关,也和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一切有关。”
陶知越想了一下,很快笑起来:“提示得很明显。”
他曾经躲避了霍燃很久,依然兜兜转转地相逢。
他们的经历被收拢在一张原本空白的拼图说明书上,渐渐绘制成了一张独一无二的世界地图,那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世界重合处。
“是莫比乌斯环。”
霍燃轻轻地碰了碰他的戒指:“很聪明,答对了。”
陶知越是突然降临的外来者,落到这个莫比乌斯环上,无论走向哪里,最终都会和霍燃相遇。
后来两个世界在他们的生活里交融,不再有正反面,两端扣合,便成了只有一面的、无限的莫比乌斯环。
“我喜欢这个形状。”
用瑰丽的想象补全了它的模样,陶知越才伸手出来,望着星空映照下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