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过敏。”
时清柠失笑:“没关系,我又不是雪做的,一碰就化,回去涂点药膏就好了。”
柏夜息没再开口。
不过回去之后,药膏全是他亲手给人涂的。
时清柠有时也会好奇,薄荷为什么那么会照顾人,但等要问时,想到柏夜息的过去,他又很难再开口。
是因为之前被迫在安家当仆人养大,照顾病弱的安家儿子才练习出来的吗?
晚上起了风,新房照旧只有他们两个人住,时弈原本说要过来,后来又临时开会,打了电话让时清柠早睡。
时清柠喝完中药上床,就见柏夜息走了进来,拿着电子体温计。
“量一下。”
时清柠还想说没事,结果嘴里的苦味洗漱过之后依旧未消,一口气没吸好,就把他呛到了,不由得筋疲力竭地咳了好一会儿。
好在他体温没什么异样,终于躺好后,裹在软被里的时清柠整个人都软了,眼角都泛着湿漉的微红,绵软又无力。
“晚安……”
柏夜息又帮他重新掖严了被角。
见人没直接走,时清柠眨了眨带着水汽的眼睫,轻声问。
“不然你和我一起睡?”
柏夜息沉默了一下,伸手关灯。
“晚安。”
时清柠笑得又有些想咳。
薄荷是不是害羞了?
他最终还是自己睡的,因为疲惫,熄灯后没多久便睡沉了。
所以时清柠并不知道那个拒绝了同床邀请的男生没多久便去而复返,单膝立在床旁,轻而又轻地伸手,探在他颈侧。
每隔一个小时,柏夜息都会过来一趟。
帮人看体温。
近来气温忽冷忽热,天气着实不善,再加上时清柠对衣物过敏,免疫力降低,很大可能会不舒服。
柏夜息对此太过熟稔,甚至可以靠时清柠呼吸的频率判断他有没有心悸。
现在的情形其实已经好太多了,更早以前,就算天气和睦,无伤无误,他面前睡着的男孩也有可能忽然发烧、气短、心率过速。
每个清早,都是一次赌局。极幸运的时候少年可以安然醒来,顺利度过。
可奖池里也许只有1%才是这种好运,于是剩下的就全是低压、难捱、痛楚、和永远看不到希望的未来。
柏夜息垂首。
他听着时清柠轻浅规律的呼吸,又慢慢地意识到这并不是梦。
因为最奢侈的梦里,也不会有这种奇迹。
凌晨,柏夜息第五次过来,中间补过一次的抗敏喷雾起了作用,时清柠的体温终于平稳,没有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