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主动脉窦动脉一旦破裂,就极为凶险猛烈,发作后短短几天、甚至当场就有可能直接死亡。
除了发作急骤,主动脉窦瘤的棘手之处还在于它和其他几种常见的心脏疾病症状太过相似,误诊率极其地高。
哪怕病人幸运,得以查明确诊,及时送来医院,之后的治疗也并不容易。
许行看过的临床案例里,甚至还有病人在治疗后以为自己得到了控制,症状也的确有所好转。
但这种好转,并非康复,而是被叫做缓解期。
在长达数月、乃至数年的缓解期后,病人以为自己已经无碍,最终却因心力衰竭而亡。
主动脉窦瘤太过罕见,就算在先天性心脏病里也只有1%的比例。
偏偏它却发生在了时清柠身上。
所以许行清楚,柏夜息一直很在意这件事。但他刚刚也说了,时清柠的情况和那些因瘤体破裂身亡的病人并不一样。
时清柠很早就被查出了这个病症,没有破裂的瘤体被切除时风险会大大降低,许行还记得,那次手术格外顺利,甚至比预想中提前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而且当时这事,不还是因为你搜集的案例,才提醒我们检查了主动脉窦瘤么?不然很有可能就和小时先天性的动脉导管未闭混淆了,没法被发现。”
许行道。
“夸张点,说你直接救了他一命都不为过,你还在担心什么?”
饶是一向说话不饶人的许行也觉得:“对小时,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他却不知道,最后这句话直接割在柏夜息的肉和骨上。
鲜血四溢,血肉淋漓。
柏夜息慢慢地放下了病历夹,没了塑料被紧捏住的动静,他的耳畔依旧震耳欲聋。
那是浑身骨骼在磋磨作响。
因为,柏夜息的“够好”,全来自上一世的没有做到。
没有查出这罕见畸变,没有在破裂时正确确诊,没有……
没有亲眼看他康复。
“没来得及”的刑苦每分每秒都在将柏夜息凌迟,所以哪怕这一世时清柠得以根治,那阴影依旧未能散去。
日日拨弹着柏夜息紧绷的神经。
还会有其他没被发现的危险吗?
呼吸间满是血气,柏夜息没有开口,但许行看着他,却缓缓皱紧了眉。
“我之前就想问——”
许行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握住了柏夜息的左臂。
掌下的肌肉清晰地在抖,许行直接拉起了柏夜息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