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把自己放进时清柠的未来里。
时清柠更迫切想找到薄荷,想把人牵住。他努力向前寻找,在不知第几个打开的门扉里,他看到了许行。
许医生正在办公室里和自己的团队商量着什么,四周白惨惨一片,浓厚的消毒水味刺得人眼睛疼。时清柠按着红透的眼睛去听,听见了什么“移植手术”、“器官摘除”,什么“离体冷藏”、“无损解冻”。
时清柠对那些词太敏感,听到就好像每个字都长成了针。他反复提醒自己简阿姨和柏叔叔都知道这件事了,肯定不会让柏林文……
柏林文。
针林刺雨中时清柠忽然想到什么,柏林文和眼前说着话的许行,其实丝毫不能牵连上任何关系。
如果是柏林文胁迫,这些器官移植的技术为什么是许行来研究?
……而且许行明明是心外科的。
心脏,心脏,许行研究的只有心脏。
需要冷藏器官来用的也不是迫在眉睫的柏林文,而是未来才可能出状况的……
“二少?”办公室里的许行忽然转过头来,打断了时清柠的思绪。
时清柠浑浑噩噩,什么都顾不得:“薄荷呢?”
这次时清柠用尽所有力气,终于把每个字都说得清晰。可是听见这话的许行却好像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用一种复杂又怅然的眼神看着他。
看着时清柠的心口。
许医生用目光在说——
“他不是在这儿么?”
“……!!”昏暗的卧室里,时清柠猛地惊坐起来。忽然的骤起让他一阵额角刺痛,晕眩的反胃感翻涌上来,逼人干呕。
可是那些不适甚至比不得时清柠心脏疼痛的万分之一,他好像被人直接生生撕开了心口。
没有麻药。
意识到“原来只是梦”的那一刻,时清柠得到了微不可查的一毫厘慰藉,随即他就感觉到了腕间的异样。
时清柠的手腕上多出了什么东西。
夜色里或许看不清,可时清柠不可能不认得,哪怕他本能地抗拒着去承认——
他依然知道。
那是柏夜息的素链。
而他原本从不离身。
柏夜息说过那是他的幸运,此刻这幸运却只落在了时清柠身上。
熟悉的疼痛再次从心口传来,时清柠竭力地,却只如呓语般叫出声。
“薄荷……薄荷?”
他用尽全力,却已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