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洲望着她,很是惊诧,随即扭捏赧然,几乎不敢看她,只低语着,问道:“你的ru名……是什么?”
燕攸宁笑容不减:“阿胭,以前家里人就是这么唤我的。”
霍西洲微赧,右手食指在左掌心挠了两下,“阿胭。”几分小心,几分珍惜。
看他这样子,自己应该已经取信了他,燕攸宁在心中想道。接下来的一切,她需得更加小心行事,遂沉吟少顷,道:“你我该饮合卺酒了。”
说罢,她起身,将右手滑进他的大掌之间,反握住他手,牵他往那方漆金的红案而去,案上供奉的少牢肥嫩,油光水滑,正当极鲜美时。他一路只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不作反抗,亦不言语,燕攸宁停了停,疑惑地回眸。
“西洲?”
他定定地望着她,不动。
燕攸宁心里到底是没底,怕他察觉出不对来,假装失落地垂下了长睫,“你可是,还记恨我当年对你无情……”
“夫妻在大婚的这一天都要同饮合卺酒,如此于洞房前方才算是礼成,你不愿意吗?原来,你不愿意。”
霍西洲立刻摇头,他突然伸臂重重地将她拉进了怀抱里,一双铁臂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燕攸宁怔了怔。霍西洲已将脸埋进了她的颈窝,热烈的湿雾喷薄在她的肌肤上,令人感到又痒又麻。
“你……你怎么了嘛。”
燕攸宁几乎透不过气来,声音发得艰难,便带了点真切的鼻音,竟显得多了一丝娇憨。
霍西洲摇头:“我只是突然想到那昏君……算了,不提也罢。”
燕攸宁抬臂,摸了摸他的背,“我和他,早已无关。”
这句话是真的。
废后那日,燕攸宁曾经字字句句清楚明白地告诉李苌,一旦废后,从今以后,两不相干。
李苌执意废后,她便成全了他。
霍西洲“嗯”了声,似是表示认可,但双手抱着她,却是没有松开。
燕攸宁想了想,不得不提醒他:“你弄得我疼……”
此言一出,方才还粘着人不肯放的霍西洲当即松开了她,并露出少许无措的神色来,“合卺酒是吗?我要喝,阿胭,你也喝。”他的眼睛异常明亮。
燕攸宁轻睨着他,心道,他果然不会信任自己。
面上,却是温柔的微笑,盈眸低瞥,潋滟含情。
“嗯,自是要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