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也越辩白越无力,颓然无力地倒了下来。
没想到,她苦苦瞒了十几年的千金身世之谜,竟然会在今天,以这样一种方式揭露而出。
消失了多年的疯子顾氏,不知道勾结了谁,今天,竟然会出现在荟华园的及笄礼上!
只差一天,她的女儿即将成年。
只差一天,她的女儿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嫁给东淄王为妃!
就差那么一天!
是谁,究竟是谁要害她?是谁有这个胆子和心计,要攀扯她的女儿?
卫采苹趴在冰凉的汉白玉阶上,涕泗横流,哭到撞气、抽搐。
秦太妃长袖微展,撂开这几人,转面看向燕昇:“国公,事情至此,想必你心中已然有数了。”
直到现在,燕昇也没从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当中缓过神来,虎目露出靡败之色,他一动不动地垂袖而立,“是,臣今日方知道……”
原来阿墨不是夫人所出。
阿胭……才是他嫡生的女儿!
燕昇的嘴唇发白,他落寞而惊怔地穿过几道人影步到夫人身后,伸臂揽住她的胳膊,将她接入怀中。卢氏犹如无根之萍,无力地倚靠住丈夫肩膀,呵气如兰,“夫君,我们的女儿……是阿胭,原来竟是阿胭……”
燕昇面露苦涩地点头:“是,我也是今日方知。”
如此一想,燕昇便深感懊悔。
阿胭从前,就是想要一身与阿墨一样的衣裳,都被他们呵斥、责骂,为了件衣服,他们将她赶到马场去,在那个腌臜地方一待两年。阿胭吃了这么多苦头,为生活所迫,一双手遍布伤痕,甚至,还被府上的刁奴欺负克扣月例,差一点儿就病死在马场……
他的女儿!
卢氏再看卫采苹,知道此刻还要维持涵养礼仪,不敢放肆痛哭,只噙着泪水痛诉:“卫氏,你当真好险恶的用心!”
卫采苹伏在地上不动,犹若死去。
春风曼卷枝头白花,瓣瓣飘零,荟华园外似乎隐隐有管弦丝竹的声音,细若游丝地传送进来,落在人的耳鼓中,却是声声凄哀如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