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啃食得支离破碎的骨,一片片腐损失去光泽的盔甲,兜鍪上的长缨凌乱成结,被已干涸的血液凝固住,五指难以梳开。
燕攸宁脑中一阵昏黑,仿佛被重锤了一下,灵魂仿佛将要飞出体外。
她浑身瘫软,近乎坐倒,艰难地俯身盯着那藏于棺椁中的遗骨,目光一寸一寸地下移。
哭干的双眸中爬满了红丝,五指僵硬如械。直到现在,她都好不相信,霍西洲会这样轻易地死去。
可是直到,她的目光游移着,终于落到了一处。
那是一柄残破的断剑。
剑柄上,红色的剑穗,像是被长期摩挲过一样,失去了最初焕然的光泽,永远岑寂了下去。
是谁的声音,纯挚而干净,言犹在耳。
“剑穗在人在,除非我死。”
如今,剑穗依然在,可是人……人上哪儿去了呢?
燕攸宁没有一滴眼泪,已经早已流不出眼泪。
眼前蓦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