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蔡抒说话,燕攸宁接着道:“蔡先生,你不妨明白告诉我,是什么让父亲转变了心意?”
蔡抒一时不言。
燕攸宁又问:“二娘子还好么?”
蔡抒道:“还好,上个月刚回来娘家一次。”
燕攸宁点头,“燕夜紫过得不错的时候,父亲是绝对不会想起我的。”
只有当燕夜紫失了势,燕昇才会惦念起他的另一个女儿。讽刺的是,燕昇并不承认自己的偏心。同样卢氏也不会。
燕攸宁心如玄铁:“我不愿回去。”
蔡抒面色微微一变:“娘子,在下不过奉命行事,莫让在下难做。”
燕攸宁背过身,素手扶住门框,脸上挂着浅薄的笑意。
“蔡先生何尝不是在为难我?请你对我说实话,把真相告诉我。”
蔡抒知她执拗,必不肯被轻易糊弄过去,思及此,还是决意对他吐露实情。尽管事实真相蔡抒也难宣之于口。
然而也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地动山摇声,那竹屋后蓊蓊郁翠的山竹林,犹如平地风卷,呼啸而至。竹叶卷起的清风拂到燕攸宁的素衣上,吹开她腰间垂落的轻薄晶莹的豆绿绉纱丝绦。
蔡抒也不得不注意到,就在竹屋之后,山林间列阵而出,足足有千人之势。
“……”蔡抒咬牙,“可能是长渊王。”
燕攸宁呼吸一停,“你说长渊王?”
蔡抒点头,虽不情愿但必须告诉她,“正是,长渊王霍西洲回来长安了,这正是家主命我来接回娘子的真正原因。”
燕攸宁的指尖已几乎陷入了门缝之中,从木框上刨出了道道血痕。
长渊王,霍西洲。
前世,还需要数年,才能做到这个位置的男人,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达成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