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午后,一个穿红挂绿、头戴鸡毛毡帽,颈悬珍珠金石链子的西夷人被霍西洲一只胳膊拎着,犹如抓小鸡一样从停雁山庄前门拎到了后院。西夷人嘴里念念叨叨,愤恨有词:“你们中原人都是这么粗鲁的嘛!”
李图南、孙倬等人听到的是:“叽里咕噜,咕噜叽里。”
霍西洲将他一路送到厅中,对身后孙倬道:“去请王妃来。”
便将那个不断反抗的西夷人按在了圈椅上,不许他再逃跑,西夷人肤色白皙如雪,但身材却极为粗犷,可惜碰上王爷这么个非人的妖孽,还是逃不过被压制得不能喘气的厄运,于是他嘴里不忿地骂个不停:
“叽里咕噜,咕噜叽里!”
稍后,孙倬将一脸茫然的燕攸宁请来,燕攸宁迈入厅中,听到的第一句就是来势汹汹的仿佛在骂街的话:“叽里咕噜!”
“……”燕攸宁脚步一顿,“什么?”
霍西洲歉然道:“莫在意,这是那个西夷的大巫,我叫他来给你看眼睛。”
那西夷人犹如唱双簧一样,霍西洲在说,他就开骂:“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燕攸宁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好像,他不太情愿的样子。”
霍西洲道:“你不必担心,我教他肯,他必然肯。”
说完一拍西夷人的肩膀,拍开了他的穴道,将他一臂送上前,自己握住王妃的手,哄她坐下。
燕攸宁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自己的眼皮就被一只手给拨开了,她好奇地道:“先生真的有办法么?”
那人回她一句“叽里咕噜”,她也没懂,于是对霍西洲笑道:“这样,他就算有方子,可他说的话,咱们听不懂啊,上哪儿抓药?”
“叽里咕噜。”
西夷大巫绕着燕攸宁走了一圈,在她的脑袋上摁了几个地方,奇怪他下手的地方同中原所说的穴位不是一回事,但按下来,却似乎有某种奇效。
燕攸宁被他摁得好几个地方都胀痛不已,正苦于这酷刑不知何时可以结束,那西夷大巫已经检查完毕,他开始对霍西洲输出:“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漫长的一顿咕噜之后,燕攸宁觉得自己耳膜生疼,都几乎要炸裂了,霍西洲握住她纤细的腕子,对她说“没事”,接着冲那大巫失去耐性地问道:“到底能不能治?”
“叽里咕噜!”
不知道那老东西说了句什么,孙倬只看见王爷的眉头拧成了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