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信使匍匐地上,给霍西洲磕了个头,回道。
“小人本来是张坚的部下,四个月前,王妃的眼睛恢复了光明,动身前来长云与王爷汇合。谁知途中身体不适,耽搁了很久,怕再耽搁下去多有不便,本来想让小人传信给王爷,让王爷派人去接应王妃,但是小人不中用,居然、居然一直找不到王爷,还将这么重要的信件弄丢了……”
霍西洲的脑中一根线蓦然绷断了,后边所有话都没听到,只听到一句“途中身体不适”。
她身子弱,跋山涉水前来长云,可想而知是何等艰辛。
她竟不告诉自己一声,私自做了决定,带着那么几个靠不住的人,就敢只身前来!
“王妃,身体如何?是何处不适?”
霍西洲或许自己都未曾察觉,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喉音在发颤。
倘若阿胭有任何不测……
就算赢了胡人,算尽天下,又如何?
拥有无边孤单的漫长岁月,生又有何欢?
信使跪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喘,害怕王爷知道了王妃有孕的事情愈加责难于己,来的路上他就想了千百遍可能会面临的雷霆之怒。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别无选择,还是只有实话实话,否则若是后来揭穿,他将死得更惨!
信使战战兢兢抖着嗓子道:“王妃路上头晕干呕不止,经西夷大巫的诊断,王妃这是……有孕了。”
话音未落,霍西洲倏地垂下眼睑,震惊地看向信使:“你说什么?”
信使肩膀打抖,掐着自己的虎口来保持清醒,哆嗦着道:“王爷,王妃有孕了。现在差不多有六个月了……”
一晃眼竟是半年!
霍西洲的脑中嗡地一声,自己离了她已有半年之久了。
这半年,阿胭怀孕了?
可是她不是曾经说,她被卫氏陷害,身体不能受孕么?
她体弱,本来霍西洲也不欲让她此时受孕,但因为几个名医都说她难有子嗣,在房.事上霍西洲从没节制过,亦没有过措施。
他的脑海犹如数百面重鼓一同遭到重锤,震得耳蜗剧痛,一时间差点跌回自己的大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