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许拾言仅有的一切了。
身为母亲,女人此时彻底丧失了理智。她疯了似的扑过来,留着尖锐指甲的手毫不留情地抓上许拾言的脸。
许拾言一声不吭,也不阻拦,只是躲开她的手,像一颗木头,直直地挺在原地。
因为身高差距,女人发现自己根本伤不到他,开始捶打他精瘦的身躯。
“你跟那个负心汉一样!都一样!”
“他负了我,你也来折磨我!”
“我当初就应该带你一起去死啊!化成鬼去找他!那样我还能找到他在哪!”
“去死啊!走啊!一起去死啊!”
她猛地拿起餐桌边的凳子,扔过来,许拾言一个闪躲不及,手臂被狠狠地砸了一下。
他倒吸一口凉气,朝旁边躲了躲。
女人将凳子抛过来的一瞬间就瞬间止住了所有的声音,待许拾言被打得脸色苍白,捂着手臂头上冒冷汗后,女人彻底清醒了过来。
“儿子……”
“儿子对不起。”
“我不想的,儿子,怎么办啊。”
“我疯了,我是个疯子啊,虎毒不食子,我连个畜生都不如!”
她绝望地大哭起来。
耳边无比嘈杂,女人的哭泣声像鼓槌一样敲击着许拾言的耳膜。他感觉自己太累了,身上犹如背了一座山,前进的每一步都有千斤重。
忽的,敲门声响起。
许拾言咬着唇,强忍着胳膊上的剧痛,缓慢地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一身职业西装的邻居崔纪楠皱着眉,目露担忧地看着许拾言。
崔纪楠是一位大龄单身女性,工作能力十分出众,性格自主dú • lì。之前许拾言在西餐厅的工作,就是她冒着风险带他去的。后来闹了那么大的事,老板没追究还给了双倍的工资补偿许拾言,那时,崔纪楠就想到了当晚发生意外时,许拾言的同学也在场,而且那小同学的哥哥又好像是老板的朋友……
她刚搬来没几年,许家的事也只是从旁人那里听说的。
住在疗养院的女人每个月月底都会回家住几天,这几天,简直是眼前这个大男孩的噩梦。
崔纪楠感觉自己每个月都会来敲一次门,每次开门后,门内都是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