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尚小的他,被哥哥牵着,坐在父母的车上,拜访了一家又一家。他只需要向每一个大人鞠躬,说一声过年好,然后口袋里就会装满糖果和零食。
才文西伸手抵住额头,用力按压了几下。
“熬夜熬得头疼了?”才武东在一旁问。
如潮水般奔涌而来的回忆让才文西头昏脑涨,他摆摆手,低声道:“就是没睡够。”
“不能熬夜就不要熬。”才武东冷声说:“就算过了零点又能怎么样,春节和跨年还是有区别的。”
“不听到春晚的最后一首歌我睡不着。”才文西倔强地说。
才武东一阵无语,情怀这种东西难道不应该是上了岁数的人才会看重的吗?
“不过也怪不得你。”才武东忽然说:“上初中开始你就不跟我出去拜年了,之后叛逆起来更是连老家都不愿意回。那年要不是父亲打了你一顿,你或许真的会缺席。”
才文西:“……老爸打得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话,他的屁丨股隐隐作痛。
叛逆的那段时光从家里的每个人口中才文西都有听说,总觉得那个时候他们伤透了心,对孩子又爱又恨。
不过‘抑郁症论证’之后,这种爱恨交织的情绪又变成了愧疚。
才文西有些心虚地刮了刮鼻梁,白皙俊俏的脸颊蒙上一层不好意思的红润。
“倒也不必愧疚。”才武东语气轻慢,“是家里对你照顾不到位,才让你产生了不好的想法。”
“……哥,你怎么也这么说啊。”才文西更加愧疚了。
厉玥总是在他耳边叨叨这些话,有一种家里所有人都欠他的感觉。才文西清楚地知道父母和哥哥对他都很好,根本不存在什么冷落、缺少关爱。
才武东当时在外出差,家里最阴暗的一段时光,厉玥每日以泪洗面,才则声一边顾着公司一边顾念家里,如果不是工作不能扔下,他极大概率会整日留在家里,时时刻刻盯着才文西。
“让你们不要担心了嘛。”才武东的沉默让才文西暗叹事态不妙,生怕他担心自己,连忙道:“看看现在的我,学习好,有朋友,说话还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