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想到,会有一天在街上看到她的夫君,那个一走了之杳无音讯的男人。
他成了贵公子,穿着锦衣华服,金冠束发,意气风发,再也不是与她一起我在小镇上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男人了。
叶娘想,他应当是找回身份了吧,或许是不要她了。
她听人说那位公子是盛京喻阁老家唯一的少爷,一年多前南下的路上遭了匪,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宝贝得很。
叶娘失魂落魄的回了俞府,往后的几个月,她时不时的偷偷上街,打听到喻府的地址,偷偷跑去看那位公子。
但她没有想去打扰他,因为她已经配不上他了。
而在她生下俞景后,病逝之前,她还是没忍住,偷偷写了一封信,将自己在他离开后难熬的日子都写在了信上。
即使他已经不记得了也没关系,把信扔了烧了也没关系,她真是太苦闷了,她想找个人说说。
这封信她偷偷给了银子给一个乞丐,让他放在了喻府门口。
这便是喻阁老下午给俞景看的信。
苏闻琢听了俞景将故事说完,不禁有些难过。
“喻公子真是那般嫌贫爱富之人么?他为什么不回去找她呢……”
“喻阁老说,喻公子不记得了。”俞景的目光看向天边闪烁的星辰,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喻公子到了盛京后头部又受了一次伤,他记起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我娘。”
话音落下,俞景叹息一声,似是在替他娘惋惜。
喻公子再回忆起与叶娘的过去时,她已经过世了,而她未在信中透露自己如今在哪,也没说孩子在哪。
冥冥之中似乎上天安排,在这之前,给喻公子说的亲事无一例外都黄了。
而喻公子找不到叶娘,郁郁寡欢后没多久也重病去世了。
临终前,他最后的愿望便是找到那个孩子,只可惜茫茫人海,哪有那么容易。
喻阁老一直在让人打听,但早前都无所获,若不是他看到俞景的玉佩,也不会起疑。
苏闻琢挽着俞景的手,看着天边皎白的月光,喃喃道:“这世上的阴差阳错太多了,遗憾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