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淮穿着一身官服站在门口,与禁卫军副统领李德昌对峙着。
“没想到是李副统领带队出来,这件事与公务无关,乃是我家的私事,李副统领确定要拦着本官?”
李德昌态度还算配合,只说:“张大人要进去当然可以,但您家的家丁不能进,皇上命我等守护钦差使臣的安全,我等不能让沈大人处于危险中。”
“好,我自己进去见他,但如果他犯了事,就算你端出皇上来,他也要受到应有的惩罚!”张淮气势汹汹地进入客栈,上到二楼后一眼就看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外守着两名威勐的侍卫。
外有禁卫军,内有高手护卫,这沈嘉还真不是个好惹的。
“沈嘉可是在此?”他走到门口问道。
其中一名侍卫板着脸回答:“沈大人是住在这里,但大人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好大的牌面!你去通传一声,就说大名府提刑按察使来了,问他见是不见,有件案子他是疑犯,若是不想在这里说可以去本官的衙门里说!”
那侍卫淡淡地瞅了他一眼,低头说:“大人刚睡下不久,他病体未愈不宜操劳,请张大人稍后。”
张淮怒极反笑,这沈嘉排场也太大了,这种时候居然还敢拿乔,真当自己是皇上的宠臣了?
“咳咳,是谁来了?”屋内突然传来了沈嘉的声音。
刚才对张淮很不客气的侍卫此时语气温和地回答:“回大人,是按察使张大人来了,说是有件案子您是疑犯,要问话。”
“咳咳……快请张大人进来吧。”沈嘉是被门外的声音吵醒的,昨晚向府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的,他甚至不知道彭寅是否还活着,会查到他身上一点不奇怪。
张淮推门而入,见沈嘉撩起床帐,脸色苍白地坐起来,屋里还站着一名黑脸侍卫,替他掖好被子,然后就警惕地站在床边,深怕他会吃了沈嘉似的。
难怪昨夜向府的护卫说,沈嘉是被人强行带走的,有这群侍卫在,沈嘉还真是有恃无恐!
“给张大人搬把椅子来。”沈嘉靠在床头,歉意地说:“张大人恕罪,下官身体不适不能起身行礼了。”
张淮冷哼一声,“这是小事,沈大人是什么病?昨夜不是还好好的?”
沈嘉咳嗽了几声,虚弱地回答:“可能是昨夜喝多了酒又吹了冷风,出来的时候就发起了高烧,今晨才退烧,劳您挂念了。”
张淮又问:“本官记得,昨夜是彭经历带你出去的,你可知彭经历昨夜遭遇了什么?”
提起彭寅,沈嘉脸色变了一下,眉头紧蹙,眼里透着厌恶之色,“那彭寅真不是个东西,下官以前没有与他打过交道,不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他借着下官酒醉之际,竟然……竟然……哎,下官都不好意思开口,当时我已经迷煳了,并不知道他怎么了。”
沈嘉身旁的黑脸侍卫插了一句:“大人,属下见他对你意图不轨,于是教训了他一顿。”
“啊?你是怎么教训的?”沈嘉疑惑地问。
“属下一脚将他揣进了湖水里。”
“这大冷天的……”沈嘉看了张淮一眼,有些歉意地说:“不知彭经历如何了?我府上的这几个护卫都是草莽之徒,下手也太重了。”
“可彭经历不是这么说的。”张淮一时也分辨不出谁在说谎,他正要把事情原委告诉沈嘉,就听到向大人的声音。
“沈大人,您可否告知本官,你昨夜在后院里可曾见过张大人的女儿?”
沈嘉一头雾水,双目清澈,“张小姐吗?下官从不曾见过,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是吗?”向捷对沈嘉可没好脸色,张淮虽然也是黑着脸,但到底有自己的形式标准,没定罪前不会把沈嘉怎么样,向捷却没这么正直,“沈大人跟我们走一趟吧,这客栈也不是审案的地方。”
沈嘉眨眨眼,不明所以地问:“沈某到底犯了什么罪要对簿公堂?如果是彭寅死了,那下官确实也算有罪,可他不是没死吗?”
他猜测昨晚后院里在找的人应该就是张小姐,彭寅想算计他的应该也与这位张小姐有关,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姚奇然是主谋吗?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沈嘉也有些疑问,他不怕上公堂与彭寅对峙,但他昨晚折腾了一夜,此时全身酸软,根本下不了床。
潘辰拦在沈嘉的床前,脸臭臭地说:“两位大人要查案可以,但我家大人身体不适不宜下床,你们要么在这里问话,要么就等我家大人身体好些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