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居士的画作?还是锦集,你们是怎么弄到的?”学子们忍不住动容,这位春山居士可是大晋有名的大画师,很少动笔,但每一幅流传出来的画作都是上等的,引得众人追捧。
“自然是买到的,我家老爷偶遇了春山居士,花重金买下了他的好几幅画,真迹自然是自己留着了,不过还是让人临摹了几份仿品,供大家欣赏。”
“呵,原来是赝品啊,那没什么好看的。”有心高气傲的学子看不上这样的东西。
“算不上赝品,不过是仿制而已,明码标价的,而且也不是原图,大家看过就知道了。”大多数人还是感兴趣的,跟着掌柜去看画。
而沈嘉也在书房里见到了魏舒,此时他穿着一身棉布道袍,头发简单地扎了一个道士髻,看起来有种别样的风流。
“沈大人是来送契约的?”
“正是。”沈嘉把契约拿出来递给他。
魏舒没有急着看,而是朝他鞠了个躬,“大人派人来知会一声就好了,怎敢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顺路而已。”沈嘉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而且签完契约后魏舒就该付他钱了,五百两也不算小数目,他得亲自拿着送去给吴大学士。
魏舒认真看完契约,他是商人,签过无数契约,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详细的契约,条条框框都写的明白,让人一目了然。
“这契约是何人起草的?”魏舒好奇地问。
沈嘉指了指自己,“我啊。”
“真没想到,沈大人竟然还精通这个,往后在下拟定契约也要跟您学习,这个很好。”
沈嘉当然知道,自己的契约是按照后世的合同修改的,把权利和责任写的很详细,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本官会向朝廷建议,将各式契约统一模式,免得同样的买卖契约还写的五花八门,官府处理起违约的案子还得逐字逐句慢慢斟酌,有统一的格式就方便许多了。”
“沈大人高见。”魏舒真心佩服沈嘉,这个年轻人不入商场真是可惜了,不过他在户部为官,能做的事比当个商人大多了,他当年却没能坚持到底,为了自由放弃了理想,也不知将来会不会后悔。
吴璟本来是没打算说话的,但见姓魏的看着沈嘉发呆,心里有些不爽,忍不住提醒他:“魏老爷盖签字画押了。”
魏舒醒过身来,朝他看了一眼,两次见面他都看到这个少年跟着沈嘉出现,看着既不像小厮也不像朋友,也不知是什么关系。
他签上大名,盖上私章,一式三份,将其中两份递给沈嘉,“那官府那边就劳烦沈大人送过去备案了。”
“举手之劳。”
签完字,魏舒让人送来了五百两的银票,亲自送沈嘉下楼,然后赶紧召集家里的所有管事开会,宣布了四海书铺即将要在各地印刷报纸贩售的消息。
沈嘉把银票交给吴璟,让他带回去给他父亲,没想到吴璟却拒绝了。
“我才不回去,以后我就给沈大人当随从,您赏我一口饭吃就行了。”
沈嘉挑眉看了他一眼,这孩子昨天回家后恐怕是被吴大学士训了,无理要求没有得到满足,开始自暴自弃了。
他可一直没有把他当下人,如果真当随随从,不知道他能坚持几天。
“咳咳。”何彦一脸不悦地提醒他,“吴公子,我们大人有我了,不需要随从了。”
吴璟诧异地问:“我这几日就看到你一个随从跟着沈大人进进出出,他堂堂五品官员怎可如此寒酸,要是你去办事了总要有人伺候沈大人吧?”
何彦冷哼一声:“因为我能干,一个顶十个,而且你以为谁都能伺候我家老爷的吗?”
沈嘉身边人确实不多,何彦一人身兼数职,不过他确实能干,能做到生活助理和工作助理的大部分事情,除此之外,潘辰潘默兄弟也一直跟着他,也是一个顶多个的全能型助手,所以沈嘉完全没想过要添人。
沈嘉问吴璟:“你昨日回去怎么与你父亲说的?”
吴璟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他,“就说我想经商,让他先给我一间铺子练练手啊,我这要求不过分吧,我都说了以后分给我的家产可以抵掉一部分,他居然听完差点晕过去了,真是的。”
沈嘉头疼地摸了摸太阳穴,吴大学士上辈子做什么孽了才生了个这样的儿子,也不想想吴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世代书香门第,哪能让直系子弟去经商?
吴璟说自己要经商肯定是行不通的,吴大学士没有打断他的腿就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