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沈大人别误会,学生只是怕误人子弟,能教书育人是多么光彩的事情,岂能以身份论?”
“王先生读书多年,学识自然是不缺的,本官也看过你的试卷,最大的缺点在于内容过于死板空泛,不够务实,不怕你生气,从你的策论中,本官觉得你不适合做父母官,更适合做学者、做夫子。”
“多谢沈大人点评,学生感激不尽,您需要学生做什么尽管吩咐。”
见他答应的爽快,沈嘉对他好感倍增,“那就说好了,等过几日本官让人联系。”他让随从去对面客栈给王洪章开了间房,又垫付了房费饭钱,让他不至于流落街头。
王洪章一谢再谢,恨不得立刻就能上岗就业,报答沈嘉的协助之恩。
“到时候城北的宅子建好了,本官给你们留一套作为临时住所,三餐管饱,四季衣裳管够,月钱只有一两,希望王先生不要嫌少。”
包吃包住包穿衣还能领月钱,王洪章激动的再次红了脸,“不少了,能得此厚待,学生已是感激不尽。”
出了酒楼,沈嘉吩咐何彦:“也不用去顺天府送信了,你就派几个人出去打听打听,找几个像王洪章这样的人带回来,学识高低不是重点,必须是心甘情愿且为人谦和。”
何彦叹气道:“也就您对底层的百姓如此上心,竟然安排举人给他们教学,您放心,满长安不知多少落魄书生呢,给你挖一支军队来都成。”
“别贫,人若是找的不好你下个月的月钱就不要想拿了。”
“您放心便是。”
沈嘉回工部,进门又撞上了一个人,让他差点以为今天的黄历有问题,不宜出门。
“谁不长眼……”一声怒斥传来,沈嘉眉头一挑,好笑地看着对方,眼见对方的神情从愤怒转为惊喜再转为惊惧。
“沈……是沈侍郎啊……嘿嘿,是草民走路不长眼,您大人有大量勿见怪!”
“原来是陈家少爷,这里是工部,你非我工部官员,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沈嘉淡淡地询问。
“这……草民是来给家叔送东西的,顺便拜访您,草民请您喝茶如何?”
“大可不必,本官没空。”沈嘉从他身边走过去,陈金贵还想追上来,被潘辰用刀柄抵住了胸口,面容冷淡地警告他:“陈少爷,您注意一下言行,否则后果您担负不起。”
这段时间,这姓陈的就跟花蝴蝶似的围着沈大人转,虽然每回很快就打发走了,可见得多了,潘辰不得不怀疑他的用心。
“这位壮士可是姓潘?听说你兄弟二人是沈大人的心腹爱将啊,幸会幸会。”陈金贵掏出一个鼓囊囊的荷包塞给潘辰,“一点小心意拿去和兄弟喝酒。”
潘辰哪里看得上这点东西,用刀柄打了下他的手腕,荷包滚落在地,里头的金珠子也滚了出来,他看都没看一眼,呵斥道:“再不走可就连最后的体面都没有了。”
陈金贵不敢不从,憋着气跑了,随从不得不等这群煞神离开后将金珠子捡回来才去追自家主子,同时心里哀怨极了,他家少爷最近可真是太没脸了。
沈嘉进去后看到乔尚书也在,与他说了城北的建设进度,但对方对此并不感兴趣,反而问起了城北密道的事情。
“听说密道下有个很大的宝库,到底是谁留下的可查清楚了?”
沈嘉没有说实话,摇头说:“此事是皇上交给锦衣卫查的,下官也不知。”
乔尚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弹了弹腿上的木屑,将手里正在做的一只机关雀递给他:“沈大人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沈嘉早就注意到他手里的这个小东西了,木头雕的小鸟,只有巴掌大,每一根羽毛都根根分明,眼珠子还会动,活灵活现的。
“以前就顾着读书,如今顾着公务,倒是很少有闲暇时间,若是有,应该会喜欢躺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喝喝茶吧。”
“你这个年纪也确实没多少闲暇时间,不像我们这样年纪的老头子,野心早被消磨了,只想着能混一天是一天,等两眼一闭入了土,好过奈何桥重新来过。”
“那也未必,您只是心性淡泊,您这个年纪耳聪目明的,想做什么都不成问题。”
“哈哈哈,年轻人就是嘴甜会说话。”乔尚书指着他手上的小鸟说:“你仔细看看,能否看出这里头的门道。”
沈嘉是知道工部有个特殊的部门,是专门研究军器的,兵部那边的人都敬着他们,时不时过来打听进展,就盼着工部的这些大佬能给他们制造出更先进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