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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寒月如霜。
揽月小筑内,只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段飞白倚在床头,昏黄的烛光映着他的脸。
他胸前的剑伤已经包扎过,因伤口较新,难免有血色晕出,将白衣染红。
在他的床头搁着一只药碗,药碗已经空了,只余碗底还残留着一层乌黑的药汁。
他的掌心缠着一圈绷带,指间握着一根断裂的桃木簪子。桃木簪子因染了血,泛着暗红的色泽。
段飞白落在簪子上的目光,透着缱绻温柔。
笃笃笃——
窗户外传来三声轻响,三长两短,极有规律。段飞白收回目光,将簪子塞回枕头下。
窗门被人推开,接着一道身影从外面跳了进来。
一股浓烈的药味迎面扑来,苍鹭皱皱眉,心头掠起几分不安,快步走到段飞白窗前,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道:“苍鹭见过主人。”
“起来。”段飞白道。
苍鹭站起身来,抬眸看了段飞白一眼。段飞白脸色苍白,似乎极为虚弱,苍鹭担心道:“主人的身体……”
“区区小伤,死不了。”段飞白打断他的话。
涉及夫人,段飞白不愿多谈,苍鹭便不敢再追问。这位夫人是段飞白床前的白月光,心口的朱砂痣,哪怕是为她死了,他也甘愿。为了挽回夫人的心,莫说被她刺一剑,只怕是夫人要他的脑袋,他也会笑吟吟地摘下脑袋,双手递到她面前。
只是眼下是武林大会,段飞白这一受伤,若保不住接下来的名次,岂不是前功尽弃。
段飞白知道苍鹭的顾虑,云淡风轻地说道:“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段飞□□通医术,伤势如何,他心中有数,那些个蠢货,他从不放在眼里。
“主人对夫人自是倾心相许,可夫人对主人的心思却未必……”苍鹭欲言又止。自古情关难破,就连高僧也曾断言,段飞白这一生或为情所苦,段凌这才以断情剑相赠,日夜警醒。
“你有何话要说,不必吞吞吐吐。”段飞白虽受伤虚弱,气势却半分不减。
“属下前两日亲眼所见,夫人夜半私会别的男人。”苍鹭咬牙道。
果然,他话音刚落,段飞白的眼神凌厉了几分。苍鹭连忙跪地请罪:“属下绝非有意诬陷夫人,请主人恕罪。”
陶靖衣身边从来不缺男人,那些男人个个虎视眈眈,盯着她这块鲜美的肉,恨不得一口叼回自己的窝里,风临止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