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的草木皆已枯死,风一吹,火势燎原,一场大火瞬间就蔓延开来。
狂风卷起火焰,明黄色的火光张牙舞爪地吞噬着一切。
眼前忽然陷入一片黑暗,是苏星辰抬手,将棺盖合了起来。
苏星辰伸手,将陶靖衣抱入怀中。
被封住的穴道半天冲不破,陶靖衣心头一阵绝望,忍不住开口道:“苏星辰,你杀了我吧。”
与其被大火活活烧死,或者在这棺木里闷死,不如一刀给她来个痛快。
“不要怕,阿姐,我陪着你。”苏星辰将她的脑袋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火已经大了起来,因为陶靖衣感觉到棺木里的温度在一点点地升高,她闻到了土地烧焦的气息。
苏星辰并没有将棺盖封死。
陶靖衣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很害怕,听说烧死是最痛苦的一种死法,她害怕极了。
这种等死的感觉实在太过可怕,绝望和恐惧如海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一点点地将她包裹着,侵蚀她的心脏。她甚至能想象得出来,自己会是个什么惨死的模样。
不如在此之前,先自我了断。
她伸出舌头,放在两排牙齿中间,心中一狠,正要用力咬下去,一阵极为刺眼的天光从上方罩下来。
陶靖衣猛地张开眼,朝着天光的来源处望去。
无尽的碧空,漂浮着轻纱般的白云,明亮的天光中,立着一道白色的身影,风高高扬起他的衣摆,金色的日光勾勒着他温柔的眉眼。
“段飞白!”陶靖衣面上露出狂喜之色,差点哭出来。此时的段飞白手握长剑,立于天光里的模样,恍若神祗临世。
“对不起,我来迟了。”段飞白一剑劈开棺木,伸手捞住陶靖衣的腰身,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同时,手中长剑朝苏星辰刺了出去。
苏星辰怀中一空,两人长发绑住的地方,生生的断裂开来,扯得他头皮一阵发疼,等他回过神时,陶靖衣已落入段飞白的手里。
他的双目顿时燃起愤怒的火焰,大喝一声,举起双拳,朝段飞白冲去。
段飞白旋身而起,抱着陶靖衣,身形如燕子一般飞掠而上,又呈弧形落下,再回地面时,已与苏星辰遥遥隔了一段路。
苏星辰的拳头都落了空,面色狰狞地朝他看过来。
眼见熊熊大火越烧越旺,若再放任下去,必然吞噬整片山林。段飞白松开陶靖衣,手执长剑,凝聚内力的一剑挥出,顿时,凛冽的剑气席卷而过,山林激荡,银光闪烁。
剑气所到之处,火光应声而灭。
苏星辰被这道剑气波及,口中呕出一口鲜血,他望着立在段飞白身边的陶靖衣,目中都是疯狂的光芒,再次冲上前来。
段飞白抬起手,在陶靖衣身前点了几下,陶靖衣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开来。
长期的点穴导致气血不通,一下子恢复自由,竟连身体都站不稳。好在段飞白的手及时伸过来,抱住了她。
段飞白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握紧长剑,与苏星辰对打起来。
苏星辰手无寸铁,武功又不及段飞白,眼前只有一片银色的剑光,剑光中血雾喷薄,段飞白收回剑时,苏星辰已倒在地上,浑身都是血,却犹自不甘心地挣扎着,朝段飞白伸出手:“阿姐,把阿姐还给我!阿姐是我的!”
段飞白见他和陶靖衣皆是一身红衣,目光一厉,沉声道:“你碰过陶陶了?!”
“阿姐本来就是我的!还给我!还给我……”苏星辰口中鲜血狂涌,双目赤红,眼中只剩下了陶靖衣的影子,不断重复着一句话,“阿姐是我的,阿姐她是我的,不许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