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长乐等人,只说李淑鳌,他来天津卫本就是探亲,他外祖乃是天津人士。谁知在街上遇见了长乐并且一见钟情。奈何两人身份差距实在太大,他回到客居处就病倒了。
李淑鳌的外祖家姓姜,在当地也是望族,刚开始姜家的老夫人并未发现异常,只觉得外孙出去一趟竟然郁郁寡欢起来。而后敲打了李淑鳌的小厮,得知他是遇见一位姑娘后,才开始不对劲。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当下,她就在心里给长乐贴上个狐狸精的名号。
她对着李淑鳌说道:“可是闷了?你那些表兄弟都是不成器的,整日喜欢舞刀弄剑,也难怪你跟他们玩不到一处去。也是你来得巧,你外祖母娘家的表妹明日就要到了,宛儿可是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们肯定能谈到一出去。”
姜老夫人应该很喜欢这个娘家的外甥孙女,提起她脸上的笑容就藏不住。
当然她提这事儿也是有私心的。李淑鳌生于康熙二十八年,眼看着就要到而立之年还未娶妻,她心里着急,就起了撮合的心思。
姜家自诩望族,那只是在天津地界儿,李家不同,李家在京城做官的就有好几人,他们在皇上面前都是挂上号的。更别说姜老夫人的娘家了。
她娘家这两年有些没落,为了娘家她没少发愁。若是能跟李家联姻,她死也能名目了。
姜老夫人觉得自己也算是坑外孙,若宛儿没这么好,她也不会提及这事儿。
宛儿表妹要来了?李淑鳌当即一喜,内心长乐的影子都冲淡了一些。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天津,自然也见过那位远房表妹,他记得小时候两人也是很要好的。如今听到表妹要来,他自然欣喜。
姜老夫人微微一笑,什么一见钟情,自己的外孙自己了解,瞧瞧这不就被转移视线了。等宛儿来了,她在拘着外孙不让他出门,过不了两三天就能把那狐媚子给忘记了。到时候她在撮合他与宛儿,如此倒也两全其美。
她想的很好,事实也确实如她想的那般发展,只除了长乐对李淑鳌一点印象没有,别说纠缠,再见面若不是李淑鳌跟她说话,她都不知道这人是之前见过的。
皇太后信佛,正好天津有间有名的佛寺,她就想要去拜拜。伊青禾与长乐也没别的计划,就打算一起。
在山脚下正好遇上陪着外祖母前来上香的李淑鳌。时隔数日再次看到长乐,李淑鳌那个熄灭的心又燃烧起来,尽管知道自己不可能,他还是没忍住上前,“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长乐正陪着玛姆说笑,冷不丁一个人凑了过来,下了她一跳。长乐皱眉,“你是?”这人似乎有些眼熟?
自己记住了别人,别人却没有记住自己,李淑鳌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他打起精神笑道:“姑娘忘了,五日前我们见过。”
今日胤禔不在,若是他在,一定会喷李淑鳌一脸,他女儿日理万机为什么要记住一个五日前仅有一面的人?李淑鳌这样未免有些太看得起自己。
长乐后退一步,站在伊青禾身后,可有可无的‘哦’了一声。
她后退表明态度,那边李淑鳌的表妹笑着走了过来,她伸手轻轻扯了下李淑鳌的衣袖,“表哥,这位姑娘是?”她笑意不达眼底,眼睛深处有着对长乐的忌惮。
原以为自己足够漂亮,可眼前的姑娘与她不相上下,甚至她周身的贵气把自己衬托的平反。宛儿很害怕,所以,她故意表现的亲昵,以此来宣誓主权。
李淑鳌有些尴尬,见了两面,他还不知道这姑娘的姓名。而且当着两人的面,他竟然还有些心虚。
伊青禾撇撇嘴,在心里嗤笑一声,这个李淑鳌心里想的什么她一清二楚,别说她女儿对他没感觉,就算是喜欢他,这种人她也要给搅黄了不成。她搀扶着皇太后的胳膊,示意长乐去另一边,三人打算绕过他们前行。
宛儿似乎心有不甘,她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姑娘,”然而不管是长乐还是伊青禾无人理会她。
宛儿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姜老夫人上前,“几位请留步,老身姜王氏,夫家不才添为直隶州知州,不知几位是?哦,老身没有别的意思,这佛寺香火鼎盛,一般人若不提前预约很难有位子。我们姜家虽然不是多厉害的门户,也常年再次租住院子,几位若是不介意……”
伊青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多谢老夫人好意,但是不必了。”
天津卫是个很特殊的地方,它隶属直隶,而直隶除了尚书与督察御史之外,最大的官就是这个所谓直隶州知州了。因此,它虽然只是个正五品,在京城排不上号的官职,在这边却相当于土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