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母的震惊同样不比路父少,她张着大嘴呆呆的看着那辆汽车,直到路莳忍不住催促才反应过来。
路母和路父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车不会是他们儿子的吧?他们儿子不还是一名在读大学生吗?自己的学费大概还是那几年工作省吃俭用攒下的,怎么可能买得起车?
莫非这车是他们儿子朋友的,想到这里路母路父就释然了。
是了,他们记起来,路莳那年回家似乎和他们说过,他这位朋友非常厉害,好像是位研究界的大佬。
既然如此,能买辆车应该不成问题。
而他们儿子和这位朋友关系好,求了朋友专程开车来接他们。
这不也变相说明儿子对他们的重视,路父路母心情熨帖,看来儿子已经想通,心里终究还是有他们的。
路母和路父心底暗暗松口气,同时快步走到车旁,不敢让人等。
儿子这么有地位的朋友肯百忙之中拨冗前来,那是给儿子面子,他们可不能不知好歹,给人添麻烦。
坐在车里看着车内精致的摆设,虽然没有真金白银的贵重物品,但是屁股底下的羊绒车垫,没坐一会儿就在自动发热,暖得人也跟着暖融融的。还有身后毛绒绒的靠背,以及车前摆放的挂件,无一处不透漏着主人对车子的珍惜。
路母和路父更是第一次坐私家车,明明很舒服却连屁股都不敢坐实,似乎怕给坐坏了一样。
钱向东从后视镜中看到如坐针毡的路父路母,并未出言安慰,就好像他并未发现路父路母的窘境一般。
到底还是路父先忍不住,出言试探道:“小钱啊,这车是你买的,很贵吧?我们厂子好像厂长去年才买一辆。”
钱向东双眼看向前方,稳稳开车,语气平平,“是吗?如果你们厂子厂长家里没自己的生意,那么我给的建议是你可以去举报你们厂长了,现在的私家车无论什么牌子都不便宜,就算是最低价位也要几十万元,他一个厂长有那么高工资吗?”
路母和路父却在听到几十万元时齐齐倒吸口冷气。
“这么贵!几十万,卖了我砸碎骨头渣子都不值!”路父脱口把心底话讲出来。
路父太过震惊,忘记压低声调,将正在睡梦中的小儿子吵醒,小孩一个哆嗦醒来,瘪着嘴巴,哇地一声哭了。
“爸,你吓到他了。”路父路母的注意力都在小儿子身上,没注意到大儿子对小儿子的称呼并不是亲昵的弟弟,而是略显生疏的代指。
路母温柔细语满腔慈爱,一口一个小宝,路莳坐在副驾驶面无表情的听着。忽然手上一暖,低头看去,是钱向东握住了他的手。
路莳的嘴角顿时止不住翘起,眼睛里星辰闪烁,似比车外的夜空中的群星还明亮灿烂。
路莳偷瞥了眼后座,发现路父路母都在哄小儿子,这才悄悄对钱向东小小声道:“好好开车,我才不想现在就和你殉情。”
路莳怕后车座的人听见,声音很小很小,小到钱向东都没听清,不过是从路莳的表情和挣脱他的手掌猜到了路莳的话,他无声的笑着。
路莳虽然双眼转向窗外,其实却在透过明净的窗玻璃欣赏钱向东的侧脸,已经全然不在意路母和路父了。
“宝啊,不哭,看你大哥,前面是你路莳哥哥啊,叫哥哥。”路母抱着小儿子往前靠,路莳微微侧脸就看到了哭得鼻涕直流的小宝。
小家伙也看到了路莳,可是这并没有阻碍他的哭声,反而因为母亲要把自己交给这个陌生哥哥而哭得更厉害了。甚至扭过头去,伸出双手牢牢抱住妈妈,生怕妈妈把自己给这个陌生哥哥。
路母尴尬,“哎呀,这是你哥哥,路莳哥哥。”
可惜小宝并不买账,路母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哄道:“宝贝,你看咱们现在在哪,咱们现在就坐在你最喜欢的车车里。”
路母把小宝抱在车上,指着车外倒退的景象和偶尔飞驰而过的汽车,“车车,我们现在就在车车中。”
小宝慢慢止住哭声,被窗外的景色吸引,咬着手指头,口齿不甚清晰地道:“车车,我坐在车车里,车车好快。”
儿子总算停止声嘶力竭的哭声,路母松口气,用回忆的语气道:“小宝还好了,想当初你这么大的时候,我是一个错眼都不敢,你可比小宝难哄多了。”
路莳没应声,路父倒是笑着附和几句,路母和路父自己在后车座上倒是讲得津津有味。
“到了。”路母路父不认识京城的路,虽然感觉到这段路似乎比当初他们去旅店时走得时间长很多,但是并没问。毕竟儿子肯定比他们熟悉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