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瀚没有应和他的话。
祁瀚往日也这样想,只是高炳这般喜好训斥他人的做派,实在叫他烦透了。
见着他,都总要端一端老师的架子。怎么不敢到他父皇跟前,拿出直谏的派头呢?
祁瀚理了理袖口,拿出几分太子的派头来,淡淡道:“表妹这几日病了,也算不得娇惯。”
高大学士张张嘴,闭上了。
太子都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再多说,倒成不识趣了。
祁瀚见他语塞,这才觉得胸中堵着的不快松动了些。
他不想再与高炳谈什么功课,更不想被频频提起他父皇是如何训斥他的……祁瀚的视线晃了晃,干脆拔腿也朝那六角亭子去了。
高炳若是还要拿他的架子,就不会跟着往女人堆里扎。
“表妹。”祁瀚跨入亭子,唤了一声。
钟念月正吃东西呢,懒懒应了一声。
祁瀚胸中的不快一下又堵回来了。
她今日都肯来这里了,怎么还要同他装腔作势?
往日都是钟念月黏着他说话,祁瀚一时搜刮肺腑,竟然半晌找不出一句可起头的话。
“表妹……是当真病了?”
不然怎么会将自己裹得这样严实,还要躲在亭子里挡风驱寒。
“表妹前几日和我说的……都是气话?”祁瀚再度出声。
钟念月拉了拉兜帽,这才露出一张雪白的面容,她睫毛轻颤,容颜动人。明明比往日穿得随性不讲究了许多,裹得跟团雪球似的,却偏偏将她衬得更小了些,令人想起那可以托在掌心的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