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最是憎恨有人在她跟前说太子只是因着兄妹的身份,才对她好的吗?
这厢祁瀚心绪说不出的烦乱,心思已经全然不在这里了,满脑子除了今日将他气得要死的钟念月,旁的一概装不进脑子里去。
别说是女主苏倾娥了,就是那厢高淑儿频频朝他望来,也没能得到半点目光,好不失望。
这出及笄宴上,钟念月没抢了高淑儿的风头,可高淑儿还是高兴不起来。
其余人也高兴不起来,她们还处在一片恍惚之中。
祁瀚心中不快,早早离了高府。
众人再有万般心思,也只能目送着他离去。
等回到府中,祁瀚一垂眸,正扫到那方搁在桌案上吃灰的澄泥砚。
他咬牙切齿:“收拾起来,全部……都收拾起来,送钟府去。”
下人们茫然无措,从未见过太子这般失态的模样。
“还不快去!”“明日之前,都要收拾出来,悉数送到钟府!少了一样,本宫都要拿你们是问!”
下人只能诺诺应了声,匆忙去了,一个个的都忍不住心中暗道,太子与钟姑娘难道真要撕破脸皮了么?
只怕……只怕娘娘是不答应的。
钟念月回到了府中,热腾腾吃了一餐饭,再遛遛弯儿,顺手画个睡前简笔画,然后好好睡了一觉。
再醒来,她的床榻边上放着的就不是什么衣裳首饰了,而打从太子府遣返回来的“礼物”们。
香桃神色不变,倒是钱嬷嬷有些忧心,压低了嗓音道:“姑娘,一早……宫里头就来了信儿,惠妃娘娘要请姑娘进宫陪着说说话呢。”
钟念月才不怕。
如今还没撕破脸,惠妃装也要装得待她好。
她缓缓坐起身,先想了会儿早上吃什么。
她闲适得很,其他人却全然不似她这般。
且不说苏倾娥。
先前高炳口中的那篇文章,祁瀚还未作出来,因而连进宫也不敢。
一想到父皇或许要翻看他的文章,他从内心深处,不自觉地油然而生一股压抑、焦灼,甚至是惶然。
祁瀚沉着脸走在街头,路过一家铺子,骤然顿住了脚步。
随从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殿下?”
祁瀚指着那铺子:“要上二两。”
随从愣愣看过去。
只见一个斗大的簸箕里,装着满满的松子。
她不是爱吃些瓜子之类的炒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