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看了看她膝上的手炉:“想是一个手炉不大够。”
钟念月:“抱两个也沉。”
长公主笑着应道:“是。下回若再举宴,我该再想得周全些。”
晋朔帝冷眼看着她与钟念月说话。
等到长公主收声,晋朔帝才问三皇子:“如何?”
“儿臣……儿臣不喜欢。”
晋朔帝应了声:“嗯。”倒还不算蠢到无可救药。
钟念月心里也划过了同样的念头。
像晋朔帝这样的帝王,自然知道儿子想要壮大自身。毕竟皇子都这个年纪了,若是还没有这样的念头,那才怪了。皇家里怎么养得出真正的小白兔呢?但晋朔帝肯定是忌讳外戚的。
庄妃便是冯家女。
再选一个冯家女。
那成什么样子?
晋朔帝就算想要提拔自己的儿子,为他选得力的世家之女,也不该是选庄妃的娘家。
长公主杵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了几句。
晋朔帝问她:“上回长公主府上有宴,特地邀了太子前来。这回赏花,便又邀了三皇子。下回该是轮到大皇子了?”
长公主一下跪在了地上,与她那驸马凑作了一堆儿。
“陛下,并非是我相邀。实在是巧合,陛下明鉴。陛下可问一问三皇子,是为着什么来的,绝非是我有意为之……”
说罢,那长公主也磕了几下头,发髻间的钗子都往下坠了坠,连发丝也乱了。
她与锦山侯的父亲,倒是一模一样的惧怕晋朔帝。却不知到底是为着什么缘故。
钟念月心道。
晋朔帝没有出声。
长公主见状便狠狠心,再度磕头,这回是磕得咚咚响了,她道:“陛下,我当真没有那样的心思。陛下也知晓,我已有数年不曾举宴,今年有这般举动,不过是为着我那儿子,他今年已有十九,却迟迟还未成亲,我心下着急,这才……陛下明鉴。”
一声接一声。
钟念月和三皇子都眼看着那地毯上洇开了一点血迹。
钟念月眼皮一跳。
心道这长公主也着实是个狠人。
三皇子悄然咽了下口水,心下是彻底不再去想庄妃为他勾勒的雄伟蓝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