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朔帝待她,果真是放在心尖尖上的,旁人一点也碰不得。
他已经知晓了。
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人知晓……
相公子陡地觉得背后一凉。
他僵硬地倚着棺材,动也不敢动。
那匕首的刀尖,隔着薄薄的白色寿衣,抵住了他的腰。
他不知道晋朔帝会不会使刀。
但兴许是会的。
手腕一转,便能利落地挖出他腰间的骨头……
“陛下。”钟念月轻轻唤了一声。
晋朔帝的目光从相公子身上抽离,又落到了钟念月的身上。
而后他才缓缓收住了手,淡淡道:“你作这么一场戏,确是全了念念的清白。停灵七日后,宣平侯送你棺木出京,朕不会拦你。但若有再见日,朕会杀了你。”
他到底是舍不得叫钟念月见血。
相公子抿紧了唇。
他应当说什么?
陛下大度?
为了钟家姑娘,能放我一马……
虽然他在走入周府时,就知晓自己能借钟念月的面子,苟活一命了。
但真等到结果,相公子倒也没有如何高兴。
他打从出生,就没有光明正大地好好活过,因而要苟活,却也要用这般手段……钟念月只有一分感动是对的。
他同晋朔帝比起来,应当一分都没有才是。
此时门外头,这下连着万氏也焦灼起来了。
虽然已经堪破陛下的心思了,可如今陛下与念念共处一室,久久不见出来,问话又不见应声……里头该是在做什么?
万氏登时脑中闪过了无数可怕的后果。
不如就先大胆破门而入?
不不。她还要护着女儿的脸面……
这厢晋朔帝将匕首生插入了木板,可见其力道之大。他漫不经心地道:“不属于你的,不要去拿。”
相公子:“当年陛下也是这样同我父亲说的吗?”
晋朔帝:“不。这话是他同朕说的。”
这话一出,钟念月都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
她只知如今的晋朔帝是何模样,而原书中对晋朔帝也没有过多的描写,只写众人如何畏惧他,他又为太子奠定了一个怎样的盛世大晋。
她一点也不知晓他的过往啊……
相公子嘴角扯了扯,挤出一点笑容:“那陛下怎么还同我说这番话?陛下能反过来,抢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便不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