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来才觉得自己还远不及妹妹心胸宽大。
是她先迈出了那一步。
他们方才修复了关系。
钟念月歪头笑了下。
她心道,你瞧,这钟家上下如今正好着呢。又怎么能还叫原着中太子的那般举动得逞呢?
钟家不会垮。
钟家只会越来越好。
此时有小厮淋着雨快步跑来,连撑伞也顾不上。
他气喘吁吁道:“宫里,宫里请姑娘……”
“谁请?”钟随安皱眉问。
“太后。”
钟随安抿了下唇:“你如今还只是钟家姑娘,手中没有半分权力,拒绝不得太后。念念,你且去,我去寻陛下。”
钟念月摇头道:“怕什么?太后兴许是要拉拢我呢。”
比如许个什么,我替你度过此次难关,日后你便要听我的话云云。
太后等今日没准儿等了很久了。
钟念月咂咂嘴,痛快地上了马车。
果真如她想的那样。
等到了太后宫中,太后命人为她垫了凳子,端了热茶,开口便是:“哀家听闻近来朝中有些风声,竟是议论你那外祖父的……”
钟念月还似娇憨天真少女一般,懒洋洋地倚着椅子道:“有什么妨碍呢?”
太后噎了噎:“你年纪轻,还不知其中的水深。”
钟念月眼眸一转,托着茶碗抿了一口,抬起头来,双眸如星子,唇色淡粉浮动着莹莹光华,她道:“水深也无妨啊,陛下自会背着我趟过去的。”
太后都不知,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了。
这般天真性情,一心只依赖着晋朔帝……
太后心下又着实不是滋味儿了一回。
但她还是接着出声道:“陛下是皇上,他要重制衡之道,要臣民为重,君为轻……”
钟念月还是懒洋洋的:“嗯。我知晓啊。但我信陛下。”
太后实在是忍不住将将要讥笑出声了。
她勉力地从喉中挤出声音来:“何时都信吗?”
钟念月:“嗯,何时都信。”
太后:“……”
她原先想着,如这般天真之人,当是最好掌控不过。要将晋朔帝的后宫搅个一塌糊涂也非难事。偏偏这越天真的人,竟也越加的一根筋!怎么说也说不通!横竖一颗心都只在晋朔帝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