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道:“有一些。”
他一向不是高调的性格,纵有把握也不会将话说满。
他与张幼双平日里所下的棋,倒比现在的还要难些。
虽然张幼双总说,她这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综合了古今中外中日韩三国宝贵的经验。
将方才的棋局复原完毕,张衍这才开始了真正的落子。
甫一落子,众人都不由皱起了眉,白这一手恰恰正符合了黑之一方的意图。
就连那刚刚出声的年轻人,都不由闭上了嘴,叹了口气,心道自己刚刚真是疯了,竟然觉得一个未加冠的小童另有看法。
然而渐渐地,众人却看出来了端倪。
对付黑十五之十五“扳”,白子落子于“十四之十五”。
黑子在“十四之十六”断,经过“白十一之十七”、“黑十一之十六”
、“白十三之十六”,黑在十五之十七提时,白即在十二之十七长。
如此一来,黑在十一之十六连的四子就毫无逃生之余地,黑地被白所攻破。
……
棋盘上这激烈的厮杀还在继续。
众人看得几乎入了神,心绪纷纷被这棋盘上的交战所吸引。
不知不觉间,那老者和士人去而复返,也站在了人群中观战,目露惊讶之色,
随着战斗接近之尾声。
老者沉吟了一声:“如果黑在十二之十八长……”
男人道:“白子即刻在‘十五之十七’接。”
那男人就是俞峻,而那老者正是陶汝衡,九皋书院的山长。
此人曾经也是翰林学士,后来年纪大了,上书乞骸骨,梁武帝初时不允,如此三番四次,这才同意他离去。
回乡之后,他就在越县西办立了一所书院。
因书院位于鹤峰山下,山上多白鹤,所以叫作九皋书院,取自“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之意。
话音刚落,只闻“当啷”一声如玉般的脆响!
这石桌前的少年竟然当真在十五之十七落了子。
少年眼尾上翘,眉眼锋锐,浑身上下如同一棵早春的嫩柳,乌发微扬。
然而这还没完!
中年男人,或者说俞峻,目光落在棋盘上,沉声道:
“十七之十八。”
啪!十七之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