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这个好吃。”
正往深处探索着,贺思音的嘴里猝不及防地就被塞进一块糕点,甜到了心坎。
睿哥儿一副满脸求夸奖的模样,眼睛亮晶晶的,小手手黏黏糊糊的都是糕点碎末,扑簌簌掉落。
“小胖子,你往后要是这么听话,我就破例喜欢你了。”
贺思音嘴里塞着一大块的糕点,两腮鼓鼓的,模糊不清地道。
睿哥儿满心思放在了糕点上,黑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哪里知晓她小姑姑在嘀咕什么。
与睿哥儿逗弄了一番,贺思音差人将他送了回去,离开之前睿哥儿还一脸不舍的模样,直言第二日再来才恋恋不舍地迈着小短腿跟着奶娘离开。
命人将桌面收拾了一番,贺思音拾掇了一番就往老夫人的院子里去了,贺家人口十分简单,上有老夫人,再就是侯爷贺尚轩,以及贺子睿与挂名贺家小姐的贺思音,下人若干。
老侯爷早年在战场为国捐躯,保住了侯府的爵位,贺尚轩十四岁担下了大任,这么一算下来,老夫人就是侯府的第二大大腿,贺思音心知肚明,加上她这衰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犯,贺思音决定去抱抱这大腿。
烈阳焦灼,贺思音拣着凉快的地块走,绿柳低垂,绕过西院,再经过花园石子路,不到半刻钟,就到了老夫人的院落,老夫人信佛,特搁置了一个小佛堂,院落里弥漫着香火的气息,贺思音隔着门廊望了一眼,鼻孔轻嗤了一声,只盼待会见着佛主时佛主不会怪罪她占了别人身子,叫她魂飞魄散。
贺思音是带着秋琴与春枝过来的,秋琴在一旁撑着伞,与平日里的阵仗无异,只是端着绿豆汤的桂嬷嬷站在门口瞥见贺思音一行人,眼神里倒是闪过一丝诧异。
桂嬷嬷早年与贺思音的祖母是一处的,当初老夫人与小侯爷的祖父在西塞时,戎人入城,是贺思音祖母帮老夫人挡了一刀。
缘起缘灭,皆由因果,老夫人心善,因此在贺思音祖母眼见那些废物靠不住托孤时,思虑了半会倒答应了。前几年她瞧着这小姑娘倒还好,生得挺美,说话时娇娇软软的,近几年不知怎地就变得娇蛮起来,她有心劝解,却得了她满嘴的酸话。
这人啊,富贵催人变,变得最快的就是心,桂嬷嬷心底门儿清,老夫人亦知这小姑娘的变化,只是没有损害到侯府的切身利益,念在旧情上,老夫人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往日里,这么热的天,别说盼着小姑娘中午上门了,就连上午来请个安也是少见的。这就怪不得桂嬷嬷的心思绕了好大一圈。
贺思音不知她的心思,瞧见她候在门口不动,正儿八经地欠了欠身子,笑着一张脸,乖巧得很:“嬷嬷好,祖母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