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琴同样拜了拜,她有信心,小姐同往日不一样了,不受夏荷教唆,这样的小姐,她更喜欢。
很明显,两个丫环都未发现她们主子换了一只芯子,只因贺思音有着记忆,很多习惯都未改变。更重要的是,因果轮回,贺思又未偿不是贺思音呢。
院里头两个丫环叽里呱啦了许久,月上中天,而屋里头的人也睡得正酣,并不知她们俩的‘谋划’。
‘翁嗡嗡,’如滚石炸裂的轰炸声,贺思音入了梦,几乎是抱着脑袋,只听见又换了一种滋滋声,像是油锅滚烫的声音,画面一闪,贺思音仿若画外人一样,喜福堂,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她不知何时已经踏上了二楼廊处。
绣花鞋踩在木板上,悄无声息,贺思音耳力过人,隔着一扇窗,几乎是一下子就听出了那是贺尚轩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她左瞧右看都没见着人,悄悄地趴在窗口,用食指轻戳开了一个洞。
贺思音凑了上去,眨了眨眼睛,只见里头坐着两人,一人正是贺尚轩,同身旁的人说着什么,面容凌厉,这会,有人往他对面的人杯子里头倒了些茶,贺思音才发现这里头原是有三人。
她的注意力不知何时停在了那水柱上,往日里她都未觉得水声竟是那么惹人厌烦,轰隆隆,如千尺瀑布冲击顽石之声,夹杂着难耐的滋滋声,像是在煎炸着什么,只令人心头闷得慌。
‘嘭’那柱水不知何时变成了混白的魔鬼,张牙舞爪。贺思音顿时惊惧地睁大了眼睛,呼吸骤停。
“小心,哥哥小心!”
贺思音顷刻什么也顾不上,使劲地拍着门,欲提醒那悠然品茶的两人。不料却惊醒了那只魔鬼,爆红的眼睛如利箭般投射而来。
一股剧烈的失重感,贺思音扑腾一下醒了过来,心口慌慌跳着,扑通扑通,失了控制,极其清晰。那惹人厌的水声似就在耳边挥洒不去,嗡嗡嗡的。
屋里头只亮了一处灯笼,是她起夜用的,屏风后头是秋琴和春枝搭的床,她们轮流守着夜,贺思音的动静并不小,秋琴忙掀开身上的被子,举着最近的灯笼走了过来。
“小姐,可是魇着了?”
贺思音脸蛋上还有未曾消去的惧怕,后背不知何时已经被打湿了,冷冷的空气袭来,她缩了缩。真实得可怕的一个梦,吃人的魔鬼。
突然,她想到什么,睁大了眼睛,忙唤道:“秋琴,倒一杯茶给我吃,就在这倒。”
“奴婢遵命,”
秋琴并不知何意,只能听命,还好为防着小姐口渴,她们每晚都在在外头备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