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你来找睿哥儿了呀。”
只剩最后一个扣子未系上,睿哥儿就扒开了奶娘的手,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地仰着笑脸甜甜地叫唤。
“是呀,我来找你了,”
贺思音半蹲着身子,发上步摇金光一闪。
睿哥儿欢喜地搂住了小姑姑的脖子,他最爱姑姑身上的味道,甜甜的,像是他馋嘴时吃的糕糕。
“今儿随小姑姑去找爹爹好不好?”
贺思音罪恶的手在睿哥儿脸蛋上摸了一吧,抱着他的身子就要起来。
“好,”睿哥儿奶声奶气的。
“小姐,今儿奴婢要带睿哥儿去侯爷那儿一趟,”芷兰不知何时闪到两人身旁,作势要抢走睿哥儿。
一股刺鼻的胭脂香味迎面而来,贺思音皱着鼻子,“你身上怎么这么臭。”
“臭!”睿哥儿有模有样地捏住了鼻子。
当着下人的面被侮辱,芷兰面色不虞,一脸难堪,当下就抬高了声音:“你!这是宫中赏的香料,小姐您怕是未见过吧。”
“那也是怪臭的。”
贺思音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眼皮都懒得掀开。
“你骂我!”
听着下人窃笑的声音,芷兰面孔扭曲。
“声音不用那么大,我没聋。”
贺思音慢悠悠地将掩在睿哥儿耳朵上的手移开。
从昨儿开始,贺思音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极需要宣泄。
猛地一喊出来,芷兰自知这明面上已经撕开了,“你,你为何总是针对我!”
芷兰今年已经十七了,比她年纪还小的几个公主的侍女早已配了人嫁出去了,自从被贺思音打断了几次计划后,她私心里总觉着她当不了侯爷的妾,都是这女人在克她。况她从宫里出来,被训了一顿,里头的那人给她只给了她一个月的期限,她有些心急了。
“我针对你?你面子有多大?”
贺思音声音淡淡的,将怀里的睿哥儿拉了出来,低头仔细地给他系着扣子。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芷兰胸口起伏着,心中愤愤然,如一条淬了毒的蛇不饶人:“贺思音,你不过是个乡下贱|胚子,我是公主的侍女,当初可是奉了公主的命要护着小少爷的!”
这一声刺耳的声音,院里头一大半的人都听到了,面面相觑,看破不说破。
“你待如何,我就是贺府的大小姐,你出身高贵,仍是侯府里的一只汪!”
贺思音讥笑,将睿哥儿牵到身后,早晚有一日,她都要找芷兰算账的,还不如今日捅破了。
“贺思音,你个贱|人!你竟然真的敢骂我!”
芷兰气急败坏地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哎呦了一声。
“睿哥儿,你的芷兰姑姑疯了,小姑姑带你去探望爹爹可好?”
贺思音小脸平静,捏着睿哥儿胖嘟嘟的小手把玩着。
“好,”
睿哥儿听话地牵着小姑姑的手。
芷兰脸色发青,不甘地欲将睿哥儿抢过来,却被贺思音避开,身子猛地摔到了地上。
“不用行如此大礼的,”
贺思音嘴上不饶人,笑眯着眼睛,在睿哥儿奶娘极其它下人的目光下,光明正大地抱着睿哥儿踏出了院子。
只可怜芷兰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
“小姑姑,芷兰姑姑欺负你了?”
睿哥儿黑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搂在贺思音的脖子上双手紧紧的。
“那睿哥儿你觉着呢?”
贺思音将睿哥儿往上抱了抱,鼻尖冒着细汗。
“小姑姑最好了,”
睿哥儿状似努力地思索了半会,紧紧地皱巴着小眉头。
“睿哥儿往后可要记着这话才好,姑姑才没白疼你。”
不过几个跨院的距离,贺思音抱着睿哥儿到哥哥院里时,恰巧碰见了提着食盒的李山。
“李管事,哥哥还未忙完?”
李山诧异地停下脚步,笑面虎的标准笑容,“侯爷在里头歇着呢,”
“李管事,前头带路吧。”
一大一小的两人儿,同时眼巴巴地瞧着李山,李山说不出狠心的话来,只好在前头领路。
“哥哥,”
台阶出,黑色的袍子绣着云纹,露出了一角,贺思音欣喜地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