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走”
贺思音委屈巴巴地嘟着嘴,眨着水润的眼睛,一则是不想走;二则,她确实已经到了极限了,小腿到现在还是颤的。
“闭着眼,折过身去。”
空气冷滞了半会后,贺尚轩清冷的声音掩盖在徐徐清风中。
“这附近可是还有?”
贺思音蓦地一激灵,拔高了声音,脑中下意识地一闪,顷刻间觉得这方圆几里的空气都是危险的,惊悚的感觉再一次涌来。
贺尚轩淡淡地掀开眼皮,剑身上的血不知何时已经凝固了,一股血腥,让人瞧着更加害怕。
“嗯,”
“啊!”
不用他催促,贺思音猛地转过身子,死死地闭着眼睛,恐怖的东西,经历一次就好了。
顷刻间,贺思音极好只听见尖锐的物体刺入的声音,干脆利落,空气中的腥臭味又浓了几分。
“哥-哥?好了没?”
久久地,贺思音害怕地咽下口水,朝着安静的空气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小心翼翼的。
贺尚轩面无表情地瞧着掌心处青绿色的物什,沾着红色的血液,泛着一股作呕的气息,片刻后,又弯腰从自己衣角处割了一角袍子,腾出手来欲把它裹好。
“哥哥?”
得不到回应,贺思音慢慢折过身子,杏眼慢慢瞪圆,颤着声音:“你,你干什么呀?”
不同于方才滴血未沾的模样,贺尚轩现如今两只手上都沾着它的血,掌心还躺着一丑陋的东西,触目惊心,若不是他的动作太淡定了,贺思音差些以为他受伤了。
贺尚轩一手拿着剑,又欲把蛇胆包裹好,到底是有些顾之不及,医术纲目有言,必保其俱全,方可施其药效。只要在其表面划下一道,里头的苦胆便会不受控制涌出,这也与平常的蛇胆无异,便失去其原来的作用了。
贺思音忍住作呕的感觉,脸色泛白,鼓着勇气露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脸,心口砰砰砰跳,瞧着他弄了几次未果,终踏出来了一步,试探性地问道:“哥哥,要不,要不我来帮你?”
贺尚轩这才将平淡无波的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在贺思音慌张之下,‘嗯’了一声。
贺思音眸光一闪,脸上笑着,心里却悔得要死,叫你作,迟早地作死自个儿。她艰难地迈着脚步上前,屏着呼吸,眼神游移就是不往他手上看去,下一步就欲拿过他手中的剑。
贺尚轩右手下意识地一缩,避开了她的动作,战场历练过多年,最忌讳的莫过于将自己的防身武器给其它人。
“哥,给我呀。”
贺思音脸色一僵,却掩盖地极其好,心里思绪已经转了好几圈,这要是接了,她往后只怕梦里面都逃不开这血腥的玩意了。
她仰着一张强装微笑的脸,睫毛一颤一颤的,虽然害怕,却没有说出来,贺尚轩如古井般幽深的眸光渐眯起,到底还是小女孩,不会伪装。
久到贺思音以为他要将另一只手中椭圆饱|满的的东西递过来时,贺尚轩终于有了动作,他将手中沾着血渍的剑推出来些许,虽不明显,但贺思音还是瞧出来了,脸蛋上的笑容终于真诚了些,接了过来。
剑柄上还有温热,贺思音冰凉的小手贴了过去,肩膀因其重量渐渐压了下去,没想到瞧着轻巧,握起来倒是挺重的。
有了贺思音提着剑,贺尚轩倒是很快把蛇胆裹好了。
桃林处小山崖边,不过几尺的瀑布,白色水花漫溅,贺思音拾掇着干净的帕子擦干净手,目瞪口呆地看着贺尚轩将剑洗了一遍又一遍,却仍嫌弃不干净,从草丛中又□□一撮绿色的叶子,拧出汁水浇灌到上面,慢条斯理地擦洗着。
方才的裹布与已晕倒的春枝已经被不知从何处出来的穿着黑衣服的人带走了,贺思音不肯回去,这才又讨好地跟了过来,方有了如今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