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琴和春枝被人拖着,眼睁睁看着那个疯子拿着棍子就要上前,龇红了眼睛,撕心裂肺地喊着。
咻的一声,众人还未看清,只见那赵雨柔还未靠近贺思音,手上的棍子便被人用暗器打了过去。
“啊!”
棍子扑通一声掉在地上滚了一圈,赵雨柔痛得痛呼了一声,捂着发紫的手背。
突然起来的转折,连春枝和秋琴都忘记了挣扎。
贺思音早知哥哥派了人在她身边,所以倒一点儿也不担心,两只手忙碌着,
“咳咳咳,”
小男孩蓦地吐了一口水,身子颤了颤,眼睛睁开了一会又闭了回去。
贺思音此时还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满心地都是被脑子里的救小男孩的呼声勾着走,见小男孩终于没事了,她伸手胡乱擦了一把脸上额角的汗水,软了小身子,满脸通红,只怕贴身的小衫也被汗水给沾湿了去。
贺思音顺势累瘫着小身子坐在地上,往小男孩额头上探去,幸好是七八月的天气,还未转冷,不然怕是有一番折腾的。
贺思音收回手,还未决定好要如何安置这可怜的小孩,思绪就被后头的声音给打断了,她余光瞥见了一根残缺的棍子,忽然想到什么,目光冷冷地朝着赵雨柔看去,那棍子至少有她的手臂般大小,要砸了过来,不死即伤,贺思音最恨别人如此算计她。
春枝和秋琴已从吓傻的那两个平南侯府丫环的手里挣脱了出来,忙向自己的小姐跑去。
“小姐,”
“小姐,”
赵雨柔脸色铁青地捂着自己的手,这平南侯府里的人如何敢伤她,定是这个贱人带来的人,私底下伤了她,对上贺思音淬冷的眼神,她只是微颤了一下,眼里含着恨意,手指死死地掐着手心,恨不得当场撕碎了她。
“允儿,我的允儿啊,你们平南侯府是敢什么吃的,我警告你们,要是我的孙子找不到了,我定铲平了你们平南侯府……”
一头发发白的老妇人拄着拐杖神色悲切地从小道另一头拐了进来。
后头跟着一大群人,贺思音眼尖地瞧见了自己的祖母和哥哥也在里头,老妇人身旁还有装扮华贵的夫人陪同而来,瞧着年纪,倒像是平南侯夫人。身旁的贵妇们似在安慰着什么,只是老妇人都听不进去。
“娘,娘!”
赵雨柔的眼睛更尖,她仿若瞧见了能为自己做主的人,硬是挤出来几滴泪水,离开前嫉恨地瞧了眼贺思音,她偏跌跌撞撞地跑向平南侯夫人。
“娘,那个贱人连同地上的小乞丐一同欺负了我,”
赵雨柔梨花带雨地告了状,将旁人都看作了空气,只顾着自己埋怨,塑造出了自己是弱者的形象,全程无视她娘频频暗示的眼神。
“娘,你倒是替我报仇啊!”
赵雨柔告了许久没得到她娘的回复,反而被她扯开了手,一时便有些不满,拔高了声音。
“老夫人,请你恕罪,小女不懂事。”
平南侯夫人一脸讪讪地道着歉,见女儿还是不懂事地阴着脸色,便狠心地在她手上拧了一下。
“娘,你干什么?”
她娘恰巧碰到了那块黑紫的伤口,赵雨柔疼得刺耳一叫,疼得脾气都上来了。
“你给我闭嘴,这是黄国公老夫人!还不快见礼!”
平南侯夫人见她如此不着调,脸色便有些不好了。早知往日就不应该听了她的话心软,将宫里来的嬷嬷打发走了。
黄国公老夫人,即老黄国公的妻子,不同于平南侯的爵位,老黄国公是唯一一个与皇帝同姓且封了爵位的人,皇帝生性多疑,但直到现如今仍保留了黄国公的爵位,那是因为承了他的大恩情,到如今,皇帝对老黄国公的家眷仍旧是仁慈的。
“允儿,允儿。”
老妇人满心焦急,哪里听得到他们在说什么,她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睛忽地一瞪,扔了拐杖忙蹒跚着脚步跑了过去。
贺思音正尝试着将小男孩抱起来,去问问哥哥该怎么办,没想到那老妇人就这么跑了过来,眼神犀利,像是要shā • rén一般,一把将小男孩夺了过来。
老妇人摸到他满身的湿气,语气更是冷,“你这恶毒的小姑娘,允儿,你把我的允儿怎么样了!!!”说罢,她就往小男孩鼻口探去,摸到呼吸,忽然就软了身子。
“你这老妇人,蛮不讲理,明明是我家小姐救了这落水的小孩一命,你还含血喷人!!”
春枝听她这么说,第一个就受不了了,她还忘不了先前小姐为了救这个小男孩,被那么多人嘲笑,此时听这老妇人不但不敢谢还污蔑她家小姐,心底就有些愤愤不平。
“你!”
老妇人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她就那么一个孙子,还是个批了早夭的命的。
此时那些个贵女都事不关己地退了出去,而随老妇人一同来的人也走了过来。
贺思音明明白白地瞧见,祖母失望的眼神,倒像是她做错了一般,怕也是误会了她了,她的视线转到哥哥身上,便有些委屈。贺尚轩淡淡掀开了眸子,倒也是完全瞧不见什么。贺思音委屈地收回了视线,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见的地方,贺尚轩暗暗收了暗器,仔细一看,便会发现这暗器与先前袭击赵雨柔的一模一样。
“娘,就是她和那个小乞”
赵雨柔瞧见黄国公老夫人抱着那个小乞丐,声音戛然而止。
显然,平南侯夫人也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忽地一白,恶狠狠地瞪了眼女儿,此时只盼老妇人没听见。
“咳咳咳,祖母。”
允哥儿闻到熟悉的味道,虚弱地睁开眼睛,乖巧地蹭了蹭,忽地想到什么,他余光忽地瞥见一旁的贺思音,慢吞吞地抬起脖子,他记得自己模模糊糊醒来时,看见了一个仙女姐姐,他才活过来的。
“仙女姐姐,救,救我。”
允哥儿受了一番惊吓,说了几句话就喘息着,但老妇人顷刻就听出来了他要表达的意思。她的允哥儿是说,眼前这个小姑娘救了他。
老妇人脸色变来变去,旁人的也不例外,最唏嘘的莫过于赵雨柔和那些贵女,此时悔死了,哪里能想到穿着补丁的娃竟然是老黄国公的孙子,这不是太匪夷所思了吗?
“祖母知道了,允哥儿乖乖睡一觉啊,乖啊。”老妇人听着他虚弱的声音,心疼得不行,忙拦住了他,劝他睡一觉。
“好,仙女姐姐。”
允哥儿不舍地抓住了贺思音一侧衣角,满足地红着脸蛋睡着了。
“老身,老身误会姑娘了,还请姑娘多多包涵。”
黄国公老夫人这辈子还从未向人认过错,唯一的一次也是为了孙子而低了头。将孙子交给儿媳和大夫,说出这一通话,她老脸也是骚得慌。
瞧这阵势,贺思音同其它人一样,显然也是没想着小男孩与这个老妇人间的关系,太诡异了,祖母穿着华丽,孙儿却是穿着破烂,怎么看都像是一副虐待儿童的画面。
贺思音满身酸软,内心复杂得很,这孩子穿得那么寒酸,救了回来也不知会不会被这老妇人磋磨,方才她又被这个人模狗样的老妇人辱骂了一番,这心里绞得很。
“哥哥,祖母。”
瞧着越来越近的身影,她委屈地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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