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狐疑地看着他,“哪来的好亲事?”
“先前我从成礼他爹那儿得知,成礼五姐正在说亲……”
齐氏皱眉,“他家不是刚嫁闺女不久吗,怎生又来一个?”
李秀才声音一顿,“那是四丫,这是五丫,不是同一个。”
齐氏盯着他半天,冷不丁说道,“怪不得你同他聊得来,原是这般缘故,这事不成!”
那顾成礼都比她家溪儿大一岁,他姐姐五丫岂不是大好些岁,这番一想,齐氏心里越发委屈,当即挠向李秀才,“你这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和溪儿娘儿俩,平日里护着你那几个闺女也就算了,现在为了你那学生,竟连溪儿的婚事都这般随意……”
“嘘嘘嘘,你小点声……”李秀才一听他提先妻所生的几个闺女,顿时气短,“都依你都依你,你说不成就不成!”
齐氏对着李秀才解了气,心里的闷气撒出后,瞧见顾爹后反而态度亲昵了几分,完全瞧不出之前她先前还因顾家五丫差点将李秀才的脸挠花。
“今日便是府试最后一日了,也不知溪儿与成礼那两孩子如何了呢?”
第14章黑幕
同安县的贡院不仅有上万件的号舍,里面还有不少其他建筑,在众多号舍中间有一座三层木结构的小楼,被称为明远楼,是考试期间考官们发号指令所待的场所,而这次府试是由知县大人姚弘文所主持,他便是此次考试最大的考官。
在考生都进入贡院后,姚弘文在衙役官兵的簇拥下进入明远楼,坐在太师椅上,一旁的紫檀木束腰条桌上摆着泡好的茶茗,身后的小厮上前给他倒了一杯茶。
姚弘文倚在太师椅上双眼微阖,手指轻轻扣响桌面,半晌忽然开口,“交待你的事,办妥了吗?”
在他身旁立着的一众考官中,一个身材清瘦的中年文士立刻上前应道,“大人放心,小人已经让底下的衙役安排了,那间号舍刚好是在众排号舍之末,不仅有一处茅舍……”“咳。”姚弘文忍不住以袖掩面,那中年文士极有眼色掐断话题,谄媚道,“分到那间号舍,就算那学子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抵用……”
“唉,也不是本官要难为他。”姚弘文眼皮微抬,幽幽地看向远方,“怪就怪他自己时运不济,偏生是这个时候来参加府试……”
一旁立着的考官们纷纷开口,“这和大人有什么关系,这小子要怨也该怨那谢侯爷……”
“对啊,也是他自己时运不好,竟撞上谢侯府的公子回乡参加县试府试……”
“那间号舍本身就是为考生准备的,便是安排给他了又有何不可?”
“我等觉得大人此举甚好……”
姚弘文听着身旁一干小官们的吹捧,面色淡淡,让旁人无法窥知他心中所想,原本还不断附和奉承之声渐渐弱小来,众人相互对视一眼,都面带尴尬,忍不住抬袖擦擦额上滴落的汗珠。
姚弘文根本就没把身边这些师爷县丞等人所说的话放在眼里,他作为堂堂一个知县大人,便是为难了那学子又如何,说到底还不是那永昌侯府的公子没用,据说还是个才子,诗作得极好,没想到竟连一个农家子都比不过。
永昌侯府谢家的祖籍也是在这同安县,谢家人参加县试府试自然是要回乡的,那谢玉堂据说在京城很是有名,这次回乡也是指望着能拿个头名,哪晓得竟在县试时就被一个农家子给比了下去。
如今反而要让他这个堂堂知县来为他使下作手段,姚弘文眼里露出不悦,若不是之前捉拿那几个水贼时乱了章法,让那些人拿捏住了把柄,他何至于要搭理这谢家人。
不过有他这般相助,那个谢家公子这下应该能拿头名了吧?
顾成礼在第一天发现自己号舍位置时就产生了不妙的想法,对后面几天的考试生活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果不其然,等到第二日时那气味便愈发明显,到第三日他已经全程麻木,可考试还要继续。
此次参加院试的考生有数千人,而最终录者不过五十,他一点也不敢松懈,从一开始便严阵以待,而府试第一场考的则是帖经,与现代的填空题有些相似,上面的考题是从诸多儒家经书里随便抽取出的一句话,然后将其前后用纸贴覆起来,要求考生写出空出的那句话是什么,除此之外还要写出对其的理解。
这一场主要是考察考生的记忆力与理解,整体难度不大,对顾成礼来说更是轻松。这三年来他早就把四书五经吃透,上面的句子原文熟记于心,便是理解对他来说也不难,所以第一关是轻松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