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学秋收那日,明明最后一把农具被顾成礼拿到给了赵明昌,可当傅学正把顾成礼与裴清泽留下时,王墨章也跟着留了下来,当时二人都发现王墨章手里的农具,又是从何而来呢。
裴清泽有点印象,当初他拿农具时,许敬宗似乎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儿,也拿到了一把农具,无论如何,也不该将手伤成这样才对。
可许敬宗只字不提,裴清泽俩人就算是猜到了真相也不便开口,这事就只能到到此打住。
赵明昌虽不知道许敬宗手上的伤是从何而来,但却老老实实地给他取了好几日的膳食,见他没怎么往王墨章那边跑,都没怎么甩脸色了,顾成礼所在的学舍出现了难得的融洽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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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中秋这日,赵明昌与许敬宗已提前一晚下了山,而裴清泽虽未曾下山,却也从学生宿舍搬离到裴教谕所在的屋舍,原本热闹的学舍里,如今只剩下顾成礼一人。
幸好,他也不曾觉得孤单。裴清泽还问过是否要他夜里回学舍就寝,这样好歹能有个人壮胆,不过顾成礼觉得不需要。
他甚至觉得这学舍里如今就只剩下他一人,反而更方便。
顾成礼这次虽然想要带一个话本子去萃文书肆,但其实这故事他还并未写完,而只是拿一部分过去。
因为故事主要是围绕那仵作沈策行探案追凶展开,所以顾成礼是打算设计成一种连环系列的故事,根据探案的过程而来分割成不同的话本。
这样一来,只要前期这话本子有回响,那以后想要再写同一系列的话本子就要简单的多了,因为前面奠定了一定的读者基础。
顾成礼考虑的这么远,自然是对自己写的东西有些信心,这次下场便打算先带上其中的第一册,剩下的则是留着当存稿。
这样一来,就算以后学业繁忙,也能按照规定的日子去萃文书肆交稿子。
而这还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方面,顾成礼也不想让萃文书肆摸清他写文的效率,这样也算是给自己保留的一个底牌。
顾成礼打算要下山去县城,裴清泽之前便知道了这事,还与其约好,打算一道儿下山。
“你今日下山打算还穿这身?”裴清泽有些怪异地看着他,顾成礼身上穿着的是县学发给学子们的统一儒服,一般情况下,县学生们只在直讲们授课时才穿上这身,平时都是穿着自家带来的衣裳,而顾成礼却是一直穿着这两套儒服,衣裳边角都快有些发白了。
顾成礼面不改色,“也没说不许日日穿,我更习惯这身打扮了。”
裴清泽点点头,权当是对方的审美品味如此罢了,他自己也不太在意这些外在之物,转眼就将此事丢在脑后。
顾成礼却在心里阵阵叹气,他也没想到自己穿越后还要日日穿“校服”,还是那种自愿要穿的,毕竟县学可没强迫学子在平时也要这么穿,只不过是他自己的选择而已。
顾家的家境哪里能置办出多好的衣物,他自己带来的衣裳还远不上这些儒服,故而也就没多在意旁人的眼光,反正这儒服穿在身上既好看又舒适,县学也将它们赠给学子了,不穿多可惜啊。
两人沿着山路往下走,沿途竟还遇到了不少的人,有些看穿着应也是县学学子,估摸着应也与顾成礼相似,家离得远了,归去不便,倒不如在县学里歇上一日。
也有些是山下的游人,携家带口的,瞧着倒像是出来游山玩水,颇有几分情趣,见山路上人不少,顾成礼与裴清泽的步伐也放慢了几分,不急着赶路,而四处看看这周围的景致。
“清泽,你此次下山去县城,可是有何物要购置?”
裴清泽沉吟片刻,并未想出自己还缺些什么,只好道,“想去山下的书肆看看,若是能寻得一些藏书,也不失为此走上一遭。”
顾成礼摇摇头,“县学藏书阁里的经书颇多,清泽你家也珍藏了不少大家之作,如此,那些书肆里怕是没几本能让你瞧着满意的藏书了……”
裴清泽听了,一点也不在意,“无妨,若当真没寻到,那便罢了,总之不强求。”他好奇地看了要顾成礼,“你又是为何要下山去?难不成你也想去淘书?”
裴清泽觉得此事不大可能,不提这些藏书如何价贵,以顾成礼如今的身价,想要买厚实些的藏书只怕是有些困难。
况且顾成礼已经在裴家看过不少藏书,裴清泽都不曾禁止他抄录,县学藏经阁也同样如此,所以顾成礼实在是没必要去外头的书肆里花大价钱购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