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些,胡氏就一阵眼热,当初顾成礼带着他那郡主媳妇回乡时,可真是十里八乡都惊动了,不仅好几个村子的村民跑来看,就连附近几个县的大人们都前来她家拜会,还说要给郡主娘娘磕个头,这让胡氏也震惊不已,不过是一个面嫩的丫头,咋能这么大的排面呢。
但是看着郡主娘娘身后立着的那些教养嬷嬷们,胡氏等人可不敢放肆,就连张氏原先还准备摆摆婆婆的谱,一下子就被那些嬷嬷们给拿捏住,吃了一番苦头才消停。
不过胡氏还是很羡慕张氏,因着顾成礼当了官,竟然给亲娘张氏和亲奶赵氏都讨了诰命夫人,还有一身贵重的礼服呢,胡氏不懂为何两套衣裳瞧着不同,只知道穿上这身衣裳,便是连知县夫人都毕恭毕敬的,可把张氏给嘚瑟显摆坏了。
胡氏瞧着眼热,心里清楚亲儿子如今是来不及了,但孙子们还小,赵氏能凭着孙在穿上那一身诰命衣裳,她也可以的。
这顾家如今日子好过,不仅仅是顾大郎日子越过越好,其他几个儿郎日子也不差,像顾二郎原先是要接班当家中第三代木匠的传人,如今却是做起了雕刻。
虽然还是与木活打交道,但却不是往日可以比拟的。以前只不过是给乡下庄户做些家具柜子,不仅是个大物件,还要处理许多木料,既劳累辛苦,还有许多木料灰尘,弄得很是不体面,但是如今这雕刻活计就不一样了。
顾二郎经年累月也许只需要雕那么一件,也不急着时间,这活讲究精工出细活,可以慢慢来慢慢磨,倒也不累人,而且赏钱还多,毕竟这些雕刻活计,寻常人家可不会要赏玩,都是一些讲究的门庭才搞这些。
顾二郎原先也不会这些,还是顾成礼特地为他从京中找了老师傅,听说以前是给宫里做雕刻的,如今年纪大了却没有子嗣,但是凭着一手好手艺,至今还受人追捧,只是眼睛不中用了,好多细致的活计都做不了,就只能来教徒弟,若是能带些有天赋的徒弟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顾二郎算不得是有天赋,他也知道如今的师父是看在顾成礼的面子上才来的,故而格外勤奋,不仅勤加练习,对待这个上了年纪的师父也尊敬孝顺,凡是亲为,当是亲爹那般供奉着,日久见人心,便是那老师傅原先还有些不甚满意,如今瞧着他也觉得心中慰帖,再也寻不出一丝的不满来。
而三郎与四郎是二房的双胞胎,日子同样过得不差。
原先顾成礼就给三郎在城里找了一个捕快的活计,这才庄户人眼里就已经是极体面的了,而他自己本人也争气,完全不见以前地里干活时的懒散,凡是都争在头一个,不怕苦多出力,家里的弟兄们又给力,顾成礼升官的速度又那么快,连着知县对着顾三郎这个捕快都重视不少,没过几年就让他升了捕头,如今每次出去巡街时身后都跟着一连串的捕快,瞧着相当威风体面。
对此,顾三郎已经心满意足了,这捕快的前程有限,升到捕头差不多就已经到头了,可顾三郎不贪心,觉得如今这样子就已经是极好,每日除了带着人去巡逻,处理一些闹事的人外,就没甚大事,好不快活。
而顾四郎与自己这个同胞哥哥相比,就要老实太多,当初在地里干活时就能瞧出一二,顾三郎总是想着法的去偷懒,而顾四郎却是认真低头干活,就见亲娘钱氏见了也摇头叹气,她不会怪三郎偷懒,只觉得四郎这个小儿子实在太傻,竟连偷懒都不会。
四郎并不是个讨喜的性子,除了认真干活外,平日都像是个锯嘴葫芦,能说一句话就不会多说第二句,明明是与顾三郎长着极为相似的样貌,却能让一眼看出二者的区别,也比不上自己这个亲哥讨自己的亲娘亲奶欢心。
老实寡言的顾四郎在见着杂交水稻时,眼里才绽放出异样的光芒,为此还特意写了信给远在京城的顾成礼,哪怕是写信,也是写得磕磕巴巴的,却都是打听杂交水稻之事,从如何人工授粉问到怎样防虫害,全都是专业性问题,一看就是提前做过功课了解一番的。
顾成礼将信看完后,没做犹豫,就将当初与李玉溪二人做实验时其中的细节全都写了下来,然后再将他知道的其他注意项也融入其中,一股脑儿统统告诉了这个平时存在感不太强的堂哥。
顾四郎写信与收信之事都未曾对外人讲起过,甚至等他自发地将杂交水稻给弄出来,顾家众人也不知晓,只有顾成礼收到了一封喜悦的告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