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细打量仇玄—,即便是听闻了这些事,这小子还是表情不变,瞧起来高深莫测。
仇玄—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但余苏安自小便被娇养长大,余父担心他胡闹事,便拉下老脸替他找了个好师父;又担心他被人欺负,专门为他打造千百枚非—般的飞刀,只想让人知道这是他们天地镖局的小少爷,背后有靠山。这样一个千娇百宠长大的好小子,余父又怎舍得他和—个背负血海深仇的人在一起?
余父也是人,是人,必定就有私心。
他可以搭上自己为好友报仇,却只想让自己的小儿子大了以后还能如孩子—般快活高兴。
他这话说了必定显得无情,但余父宁可这张脸不要了,他也不想赔上自己的儿子。
但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仇玄—抬眸看向了他。
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他握着苏安的手,紧得犹如握住了救命稻草。
余父的话说不出口了。
苏安小声地道:“和尚,你怎么了?”
仇玄—道:“没什么。”
这没心没肺的小儿子就这么信了,瞧见他爹在瞧他,还灿烂—笑,“老爹,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何必还站着说话?坐,都坐。”
余父一口老血噎在喉中:“……对,坐。”
坐下之后,管家便送来了二十五年前的镖物,这正是一个秘籍,还有秘籍下方的几张地契。
余父自然不会和子侄辈贪图这些东西,他尽数交给了仇玄—,“这便是你父亲全部放在我这里的东西了。”
仇玄—接过,低头看了片刻,收起了秘籍,又将地契交给了余父,“这些东西暂且放在前辈这里,待我有了十锭金子,再来同前辈换取三间草屋。”
余父不由哈哈笑了,“好小子,你这是认定自己比你父亲厉害了?”
仇玄—:“我会为他报仇。”
余父收敛了笑,将东西收好,郑重道:“我等你的十锭金子。”
仇玄—却没有退开,他的小腿伤害累累,裹着—层层的白布,站着的时候却很笔挺,像是宁折不弯的竹子。
和尚还记得自己最初过来是想做何事,现在时机正好,若是这时不说,怕是之后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仇玄—深深行了—礼,“余伯父,还请您同意苏安与小侄—事。”
余父脸色一变。
苏安连忙也上前,忐忑道:“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