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固看着眼前汹涌的河流长叹一声。
“大人,属下有一事不明,不知该不该说?”旁边有人上前一步,站在戚固身后,低声开口。
“你说罢,到如今的情况,恐怕没有比这更坏的事了。”戚固的目光一直没有用河流上移开,这事要是不能解决,他这辈子的前途也就走到了末路。
想到这里,戚固的眼中闪过几分戾色,但很快把这丝戾色掩下。
“大人,属下曾经听说,石雄石大人与京中卫将军家关系甚好,卫家一向忠君爱国,以石大人与卫家曾经的关系,他怎会突然叛变,难道是……卫将军他……?”旁边的人犹豫着开口,时不时看着戚固的神情变化。
“不可能,”戚固下意识摇头,“不论石雄到底是为何叛变,卫将军绝不会背叛皇室。”
“只是大人以为不可能而已,若是有人认为可能呢?”旁边的人继续说道。
戚固陷入沉思,好一会儿之后才转头:“你的意思是……将消息传开,总会有人相信卫家有反心一事,到时再对付卫家,会容易很多?”
“大人说的是。”
“可是石雄和卫家早已扯破脸,消息传到京城,恐怕不会影响什么,”戚固说着,语气却比之前迟疑许多,“更何况皇上虽对卫家不大好,但他一向信任卫家,卫家又是如今朝中最稳固的保皇派,皇上绝不可能轻易动卫家。”
“大人,”旁边的人笑了,“皇上这些年身体不大好,疑心病也越发重了,动不动卫家且不说,但石雄一事确实是事实,大人不过是将事实传到京城罢了,可没有做多余的事。”
戚固的手指动了动,神情更加犹豫。
旁边的人继续笑着说话:“大人,若是卫家出事,如今京城可用的武将就不多了,大人驻守津河县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津河县出事,不过是大人太过信任石大人而已,这样的差错,怎么能算在大人头上呢?”
这话说完,戚固的手终于握成拳。
“石雄、吴修杰、何元启、郭宗叛国重罪,该株连九族,卫家曾经与石雄关系甚密,恐有内幕消息,如此大事,自然要立即让皇上知晓,否则京中出事,皇上却被蒙在鼓里,本官难辞其咎!”
“大人说的是。”
“本官立即写信,禀明皇上!”
……
神灵镇。
“戚固逃脱,或许要不了多久,京城那位便会知道我们的消息。”
“我只怕连累到卫将军,”石雄叹气,“当初我若是再仔细一些,戚固没能逃脱的话,我们在神灵镇的消息也不会传出。”
吴修杰明白石雄心里的担心,想了想开口道:“好在你之前就与卫家断绝关系,但凡皇上还有脑子,绝不会对卫家出手。”
“如今京城的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裴风平开口道,“消息传来,京城那位如今身体不大好,就算是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十分猜忌,更何况是对卫家,石大人叛变的消息传到京城,也许真会对京城的形势造成影响。”
“最近有些新消息,”徐哲拿出最近从京城探听得到的一些线索和消息,“据说明心郡主心怀异心,被皇上囚禁在郡主府中,不得出行。”
田唐蓦地抬头:“什么时候的消息?”
她才刚刚收到明心郡主叫人送来的东西,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消息?
徐哲把消息递给田唐:“刚快马加鞭传来的消息,据说是皇上的人从明心郡主府中搜到了一些证据,有人将当年宫变的证据送到了明心郡主手里。”
田唐立即接过去看,看到最后也只看到明心郡主被囚禁的事,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不过她很快又抬头:“明心郡主可会有危险?”
这话刚出完,田唐自己就摇了摇头:“既然囚禁的消息已经传开,问题应该不大,只是京城的那位做事似乎变得激进了?”
裴风平也看了看徐哲带回来的信件资料,看完之后笑出声:“依我看,如今京城的这些事恐怕是明心郡主在扰乱局势,当年的事,她或许早已确认真相。”
田唐愣了一下,低头将所有资料一一看完。
她来回看了好多遍,将所有资料确认之后,抬头看着石雄:“石大人,正常来说,卫将军是否绝对不会叛变?”
石雄愣了一下,然后坚定点头:“是。”
“真是那样的话,即便未来有一天,神灵镇真能将京城收入囊中,卫将军也绝不会苟活在世,”田唐曲起手指,在资料上轻轻敲了敲,低声道,“石大人,不破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