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情窦初开,喜欢上了蓝家的长子,蓝可追,渴望有一天能和他两情相悦,在一起。
但也不行。
因为蓝可追不喜欢他。
全帝都知道锦家的二爷看上了蓝家的长子蓝可追,但只有锦时然自己知道……
蓝可追喜欢的人是锦暖烟。
而如今……
自家父亲大人莫名其妙的给自己说了一桩亲事,锦时然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蓝可追,他也不奢望有生之年能和蓝可追喜结连理。
他只想一个人单着。
但还是不行。
不愿意三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锦时然想过父亲大人会生气,会愤怒,但万万没想过……
他能把自己打死。
一个人就算养一条狗,二十多年也会有感情的吧?他锦时然喊了二十多年的父亲,下手的时候,真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身上的伤已经痛的没了知觉,只有心里的苦,还在裹着这二十多年来的委屈、心酸、不甘,不停的支着小火,熬啊熬的。
熬得人耗尽一口心尖上的血,也不善罢甘休。
锦暖烟看着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到接近透明的锦时然,薄唇轻启道:“认错,也认了那桩婚事,我让人送你回去。”
他声音不高不低的,惯常的冷漠威严。
锦时然闻言抬了抬眉,因着失血过多,唇色苍白间,衬的眉间也少了些平日里的阴鸷。
他看着锦暖烟,虽跪在地上仰着视线,但还是尽可能的挺直了鲜血淋漓的腰板,好似这样,就能占据一丝的主场一样。
笑道:“我何错之有?就让我认错?如果真要说错……”
锦时然眸光恍惚一瞬,语气有些怅然道:“那我也是错不该生在这样的家里,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是有错啊……哈哈哈!”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看着锦暖烟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怨毒和恨意,一字一句的对他道:“我错就错在!不该投胎和你做兄弟啊!哈哈!哈哈哈……”
日暮西垂,天色半暗。
安静的练武场上,兄弟两个一站一跪。
对视中,一个不动声色,一个幽怨不甘。
锦暖烟看着锦时然那双通红的眼,仿佛看到他身上透骨而出的恨意,什么都没说,只薄唇轻泯,带出一点点的凉薄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