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凛之说:“表面上不着边幅,大大咧咧。但心思一定极为缜密。”
萧彧说:“凛之最担心的,莫过于他以我为跳板,最后反捅我一刀。”
裴凛之认真地看着他:“郎君知道就好。虽是自己兄弟,但还是要留有一道底线。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
萧彧问:“所以你不打算让他领兵打仗?”
裴凛之说:“我们现在无人可用,用他手下的将领已是无奈之举。他自己还是算了吧。”
萧彧说:“我倒是觉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防得太明显,他反倒容易有小九九。”
“那郎君如何知道他没有小算盘?”裴凛之问。
萧彧笑笑:“有小算盘也是正常,他经历九死一生才逃出生天,难免对其他人产生防范心理。我们得让他相信,他跟着我们,是不需要担心安危的。就算一开始就有异心,日久见人心,忌惮也会逐渐消弭。”
裴凛之说:“郎君总是把人心想得那么纯善。”
萧彧说:“自幼我的师长便告诫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万一他需要的不只是安稳富贵,而是九五尊位呢?”裴凛之说。
萧彧想了想,说:“其实我一直都在想,如果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不靠血缘,而是靠能力呢?”
“类似于古代的禅让制?”
萧彧摇头:“类似于我那个时代的选举制,能者居之。”
裴凛之说:“只怕极度容易引起混乱,选举也是可以被操控的。”
萧彧叹息:“你说得对,走一步看一步吧。”
虽然选举出来的掌权人到一定年限便下台,但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和人均寿命,还真未必能够保证一个三四十岁的壮年人在那个位置上坐完十年八年的,一旦提早去世,势必会引起混乱。
政治理论没形成体系,思想理念没统一,谈选举,实在是太过理想化。
不过孔夫子能创办儒家思想,他又何尝不能开创新的思想体系,慢慢来嘛。
萧繇上了城楼,冲着下头人心惶惶的交州军开始散播消息,包括周冠英病入膏肓、交州船只尽数被崖州水师收缴等,现在的交州军已经成了一座孤岛,没有了粮草补给,也没有援军,除了投降,已经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