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帝心里清楚,刘皇后这个时候叫自己来,肯定是想提平王的事情,但他暂时还不想把平王捧起来,故而拿方太后的事情敲打刘皇后,警告她莫要轻举妄动,生把皇后的分内之事做。
这一对曾经并肩作战的夫妻,成了帝后之后,中间忽然多了一层隔阂。刘皇后悲愤地发现,原来她还可以通过儿子孙子帮丈夫争宠,现在儿子孙子在丈夫那里,瞬间没了作用。
刘皇后来不及多想,用最恭敬的语气对魏景帝道,“父皇病重,各位母妃们都乱了阵脚,亏得有母后在,才能压住,不然连我也慌了手脚。”
魏景帝也给刘皇后夹了一筷子菜,“有母后在,诸位太妃娘娘那里,朕就不用担心了,弟弟们也能安心当差。”
刘皇后觉得眼前的丈夫越来越陌生,似乎一切都成了他手里利用的工具,儿子、孙子、后娘、兄弟、女人,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夫妻两个各怀心事,却一起吃了顿看起来融洽无比的晚膳。魏景帝给足了刘皇后面子,刘皇后这个时候实在无法提孙子的事情。
宫外,卫景明和顾绵绵也正在说悄悄话。
顾绵绵肚子大了,晚上两口子单独吃饭,卫景明看着顾绵绵硕大的肚子,心里十分纠结。
他想让她多吃,又怕她吃多了孩子长太大,顾绵绵却很坦然,原来阮氏怀孕时肚子比她还大呢。
她见卫景明脸的都皱成苦瓜了,笑着打趣,“你愁什么,又不让你生。”
卫景明立刻道,“要是让我生就了,我肯定不费劲。”
旁边的翠兰忍不住笑出了声,顾绵绵嗔怪他,“净胡说。”
她挥挥手,让翠兰出去,又问他,“这几日你当差怎么样,吴大人不在,你们锦衣卫没乱吧?”
卫景明喂他喝汤,“你快别担心这个了,锦衣卫的很,两位同知大人表面上都客客气气的,这个当口,对我们这些指挥佥事和镇抚使,他们一个也不敢得罪,不然传出坏名声,陛下那里怎么交代。”
顾绵绵开玩笑,“说不定你也能升一升呢。”
卫景明也打趣,“郡主可是嫌弃下官官位小了?”
顾绵绵笑,“那可不,你以后见了本郡主可要行礼。等我的金册什么的下来后,我也是有俸禄的人了。我打听过了,郡主一年有几百两银子俸禄呢。啧啧,什么都不干一年就有这么多钱,我爹一年累死累活才多少钱。”
卫景明道,“所以这些王朝每隔几百年都会凋零,皇亲国戚太多,豪族兼并土地,老百姓渐渐无立锥之地,可不就要造反。”
顾绵绵看向他,“卫大人大胆,你们锦衣卫是陛下心腹,你居然说这种大逆不道之语。”
卫景明捏捏她的脸蛋,“郡主饶命,下官有贼心没贼胆,还指望新帝赏口饭吃呢。”
两口子说笑了一阵,卫景明又和孩子玩了一阵子,然后拿着扇子给顾绵绵扇风,“这夏天这么热,坐月子多遭罪啊。”
顾绵绵把指甲磨的圆圆的,“不怕,师傅说,他刚研究出了一个阵法,可以改四季,冬天不冷夏季不热,等过两天他试过了之后觉得,就给咱们院子里也布一个。你别给我扇了,坐在你身边,我不热。”凡内力深厚之人,渐渐能忽略四季,顾绵绵夜里抱着卫景明睡觉,仿佛抱了个清凉的水袋,一也不热。
卫景明放下扇子,见屋里没人,调动内息,忽然放出替身来。
顾绵绵吓了一跳,“你放他出来做甚,快收回去。”
这个替身不似以前那么淡,脸上还带着微笑,含笑看着顾绵绵和卫景明。
顾绵绵问卫景明,“你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吗?”
卫景明睁开了双眼,“知道,他在告诉我,他很喜欢孩子。”
顾绵绵看向替身,忽然问他,“你在官人体内的时候,是dú • lì的吗?”
替身摇头,学着卫景明的样子,向顾绵绵鞠躬。
顾绵绵对卫景明道,“快收回去吧。”
卫景明用意念召唤,替身忽而消失不见。
顾绵绵摸摸他的脸,“这东西真是逆天,他从你身体里出来的,会不会在里面作怪?”
卫景明笑着摇头,“他有我全部的记忆,但不出来时,他就不存在。”
顾绵绵啧啧两声,“这东西太可怕了。”
卫景明小声道,“师祖不让师傅师伯修炼,就是怕出乱子。若是帝王想永生,说不定就会从这上面打主意。最开始创造出这个办法的人,可能也是有别的想法,心思不纯,自然不能长久。”